“哎哟哎哟……太、太子,奴才快被您压死了!”太子?!“你皮糙肉厚的,哪儿那么容易死啊。”黄衫男子起身站好,似是全然不见周遭众人的惊诧眼神。他好整以暇地屡顺了长发,将手中折扇扇柄向内握着以示尊敬,向那榻上贵妃行了揖礼:“儿臣拜见母亲。”王贵妃才二十三,怎会生出这么大的儿子?只不过她深得皇上恩宠,地位堪比中宫,太子的这句母亲,乃是碍于权位尊敬。王贵妃早已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缓过气来,忙问:“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哈,母亲见谅,儿臣本想和小顺子一道潜入母亲的殿中偷些珠宝换些钱花,不想母亲寝宫的房梁竟是舒服得很,我俩梁上君子,竟在梁上睡了过去。”“胡言乱语,你分明是在偷窥!”“哎呀,母亲明察,儿臣偷窥也是不得已啊!我俩睡得正酣,不想被话语声吵醒。“天地良心!儿臣实在不忍打搅母亲办正事,可母亲这里上演的戏码实在精彩,看着看着我就来了精神,一个身子不稳就摔了下来。”身后太监小顺子揉着腰背,暗自撇嘴。来这里偷东西确是不假,藏在房梁上睡觉也不假,碰上好戏偷窥也不假。可分明是那个楼月质子将要脱去上衣的时候,他被太子推下了房梁,不知这风流太子又要闹什么妖。太子此言倒提醒了贵妃,她忙拉起观赏美男时不知不觉脱下的披肩,看看同样衣冠不整的坤华,试探着问:“你……都看见了?”白朗:“是啊母亲,儿臣全看见了,母亲发起情来真是风华绝代!”王贵妃:“放肆!”白朗:“儿臣放肆也并未一日两日了,母亲还留着儿臣小命,当真是菩萨心肠。”王贵妃:“你知道就好!别以为你是太子本宫就不敢动你!”白朗:“母亲不敢动我是想找个机会也看我脱衣。”王贵妃:“你……你胡说!”白朗:“母亲放心,儿臣已经二十岁了,知道怎么脱衣服的。”王贵妃:“你你你你你……气死本宫了!”白朗:“母亲保重凤体,母亲如若死了,儿臣就没的房梁可睡,没得艳戏可看了。”这段诡异的母子对话令在场人甚是尴尬,王贵妃适才还颐指气使嚣张跋扈,此时算是遇到了对手,只有扶额气堵的份儿了。而坤华怔怔地看着那个泼皮,暗想这眉目如画的男子,性子上却痞气十足,那天夜里……又是病态的淫棍做派,他当真是周朝太子白朗殿下吗?太子白朗见把贵妃气得差不多了,便将折扇插进后脖颈处的衣领,吊儿郎当地向榻前走去,途经坤华身边时,他极隐晦地向坤华挤了挤眼睛。那一刻,坤华便知自己得救了。白朗行至榻前就收起痞笑,换作一脸严肃,却似是矫枉过正一般,怎么看都显得别扭。但听他郑重言道:“母亲,适才的事,儿臣都看明白了,儿臣以为,以母亲此举验明正身,是大大的不妥。”被这泼皮坏了好事,贵妃早已恨得欲杀之而后快,她咬着牙挤出个笑容来:“哦?本宫倒要听听太子高见。”“母亲明察,试想仅凭那纸笺所记尺寸,当真能断定一人身份?如若坤华王子的近身侍倌记错了呢?如若我朝使者笔误了呢?如若假扮之人恰与王子身型相似呢?如若王子这几日又长高了呢?如若……”“好啦好啦,饶了本宫吧,你就快说吧,到底想干什么。”“儿臣自是想为母亲分忧啊,母亲不知,儿臣才是能验明坤华正身之人呢。”“你?切!”贵妃嗤之以鼻。白朗却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急切道:“儿臣绝非细言,俗话说眼见为实,儿臣亲眼见过坤华的——啊啊啊……啊切——”一直伶牙俐齿,却在紧要关头打起喷嚏,坤华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那天夜里,白朗压制着他,见过他的身体,难不成这泼皮要说出那晚的丑事?但见白朗揉了揉鼻子,回过头来冲着坤华烂漫一笑,此番耽搁也吊起贵妃胃口,她追问道:“你见过坤华的什么?”“儿臣亲眼见过坤华容貌!”坤华松了口气,继而疑惑,他何时被他看去过容貌?这白朗此言意图何在?“哦?是么?能耐不小啊。”贵妃敷衍道。“啊,儿臣确是口出狂言了,容儿臣纠正,儿臣所见,实则并非坤华那张脸上的容貌,而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坤华更惊疑了,想来自己从未请人做过画像,白朗此言当真是要闹妖了吗?“母亲有所不知,儿臣去年到过西域戈壁游历,途中偶遇一位波斯画师,儿臣也是雅好工笔之人,遂与画师一见如故,相聊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