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昱却突然起身,在定南侯面前单膝跪了下来,定南侯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要将他扶起来,楚昱却拒绝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定南侯道:“我与阿辞自小相识,心仪已久,如今我楚昱便想要求娶侯府嫡女颜清辞为我的淮南王妃。”定南侯愣住了,实在没想到楚昱会说出这般话,虽然他自小便对颜清辞照拂有加,可颜清辞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选秀的名单上,还是皇上钦定,必是要入宫为皇妃的,他此时说出要求娶颜清辞又是何意……楚昱继续说了下去:“当年皇权之争,母后恐皇上手足相残,为保我性命,母亲便在皇上那求了一道空白圣旨,圣旨上所写皇上必须同意,以便若真有那一天为我保命,待到四月初三那日,我可以拿出那道圣旨求皇上赐婚,那时当着满朝大臣的面,皇上也不好拒绝。”定南侯听完很是震惊,此法竟是要逼迫皇上,便摇了摇头:“皇上是怎样的人物,岂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楚昱又赶紧说道:“皇上非要召阿辞入宫,不过是因着侯爷手中的兵力,若侯爷愿意就此卸去官职,侯爷手下的那些将领无人依附,便定会自动回归朝廷,若是皇上同意这门婚事,我也会将手下的那十万亲兵交还,如此一来,便是将皇上一直的心头大患——整个南部拱手奉上,皇上自然算的清里面的厉害关系。”楚昱顿了顿,又道:“侯爷若是害怕皇上大怒牵连颜家,到时可以装作完全不知情,只道一切都是楚昱心甘情愿,一切后果我来承担,绝不会让阿辞受到一点伤害。”定南侯很惊讶他竟将整个事情计划的如此天衣无缝,肯定早有预谋,想了想道:“你说的倒是个办法,阿辞是这世间我唯一的羁绊,为了她我自是舍弃什么都心甘情愿,可是王爷,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当真愿意为了阿辞用掉那道保命的圣旨?且交还所有兵力,那你这王位岂不如同虚名?”楚昱眼神更加坚定,目光熠熠:“楚昱此生,所求不过阿辞,如侯爷一样,阿辞是我在世间唯一珍爱的人,我爱她胜于我的生命,惟愿阿辞能一生安乐,侯爷珍爱先夫人,想来是能理解我的心意。”定南侯看他这般虔诚的样子,又想到过往种种,他待颜清辞确实没有一丝逊于自己,又在心里思忖,嫁给这样一个敬爱女儿的夫君肯定好过在宫里勾心斗角一辈子。定南侯脸上的紧张缓和了一些,发现楚昱还跪在地上,赶忙将他扶起来:“王爷莫怪,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为她多考虑一些,若你当真能一生爱她护她,我定认为这是段好的姻缘。”楚昱伸出三指,对天起誓:“我以先皇的名义发誓,若有一日我楚昱负了颜清辞,便叫上天以最残酷的手段折磨我,让我痛苦而亡。”定南侯见他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便也道:“好,难得你这般珍视阿辞,这是她的福气,此事就按你说的,我便将女儿托付给你了。”、心中月送走楚昱,颜清辞回到院中,虽说不必嫁入皇宫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但颜清辞心中还是有些烦闷,想找醉禾倾诉一下,却不见人。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挺立在夕阳下,是沈寒。颜清辞走到沈寒身边的秋千上坐下,头轻轻靠在一边的麻绳上,双脚微微晃荡着。“醉禾呢?”颜清辞轻轻开口问道。“出府采买去了。”沈寒负手立在一旁,淡淡回应。“哦……”颜清辞没再说话,只是脸上没有往日那般璀璨的笑颜,嘴角耷拉着,似乎在想心事。沈寒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与往日不同,整天叽叽喳喳的人如今话也少了,猜想她有什么伤心事,虽看不惯她平常那般吵闹的样子,可如今这样安静倒让他没来由的有些担心,于是一直站在她身旁,并没有走开。良久,颜清辞才喃喃道:“今日淮宁王说要娶我做王妃,我不用嫁入宫里了。”颜清辞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不落的落入沈寒的耳朵里。“爹觉得能不进宫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我也觉得我这样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在宫里生活,可就只有嫁给淮宁王一个法子了吗?”“侯爷同意了?”沈寒开口问道。“我爹很开心这门亲事,一来我可以借此远离皇宫,二来王爷待我很好,爹觉得有这样一个能用性命护着我的夫君是我的荣幸,他自然很愿意我嫁过去。”颜清辞说到这停住了,夕阳的金辉洒在她的身上,好似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给少女增添了几丝神秘和落寞。她顿了顿,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说,过了许久,又喃喃道:“但是……但是……虽然这门婚事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极好的,可我心中总是很不舒服……我虽然与淮宁王一直感情很好,可我一直把他当哥哥的,从没想过要嫁给他,更不知道如何做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