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迪伦阁下。”他盯着那个头像看了会,视线向上,是洛林发过来,闻铎没回的“早安”。平心而论,这是个称职的雌虫。闻铎手指微动,“晚安。”学校里。洛林换了身上的训练服关上更衣柜的门,有些吵的更衣室,雌虫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的话题从洛林转移到另一个雌虫身上。“都休学一年了,还能回来继续上课?”“他雄主怎么想的?”“我可听说了,蒂尼当初是以雌侍身份休学嫁过去的。”“雌侍我的天,我还以为能回来是因为是雌君呢。”“不过这也是好事,很少有雄虫会同意自己的雌虫重返学校。”“谁说没有……”其中一个雌虫撞了撞身边的虫,目光示意在洛林身上,“那不就有一个。”“嗒。”洛林扣上衣服上的皮带,将领口处的纽扣一丝不苟的扣上,高领式的服装挡住瓷白的皮肤,他把柜门锁上转身出去。见洛林转身离开,更衣室一片沉默后又陡然喧闹开来。后面还有两节课,洛林顺着楼梯向下,随手点开光脑,属于闻铎的头像还黑着,上面的聊天记录又新停在他的一条“早安”上面,雌虫眼皮微掀,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没醒,还是怎么了。洛林收回思绪,将光脑关上,他要去另外一栋教学楼,时间还早,洛林并不急。军校里特制的绿化装饰着一栋又一栋白墙的教学楼,阳光从遮挡的光屏上渗透下来,校园里雌虫两三个一起,一派祥和的景象。天气好,连带着虫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他拐进小路,却意外看到了一个雄虫。葱郁的绿色充盈,面容清俊的雄虫站在路边,唇角含着抹温润的笑,明明有些锋利的眉眼,却极其别扭的缩了本该的模样,显得有些怪异。这地方说是小路,但还有不少雌虫路过,纷纷侧眼去看。军校本就是雌虫聚集地,有的雌虫穷极一生估计也见不到一个雄虫,更何况是如此出众的雄虫。这里的雌虫目光掺杂着好奇,或多或少的扫过来。伊莱文面上不显,却莫名有些享受这些注视。他是陪着自己的雌侍蒂尼过来办理返校手续,蒂尼跟着这边的教导主任去签署东西,伊莱文选择留在这。不为别的,就是单纯想起来前世的洛林好像就是这所军校的学生。倒不是他记忆好,只是当时洛林误杀雄虫的事情闹得太大,连带着他曾经的母校都出面道歉,因为培养出这样的雌虫。想到这,他目光微微收敛,阳光之下,却恍惚看到虫群里,那抹削瘦的身影。他跟着向前的雌虫,纤长的手里拿着本书,少年脊背挺直,阳光丝丝缕缕的落在他身上,像是在发光。干净剔透的模样,让他竟然险些认不出来他就是前世阴翳残忍的雌虫。到底是低估了对于洛林的惧意,几乎是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的瞬间,他浑身止不住的颤唞,前世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伊莱文面色陡然惨白,步步后退。或许是雄虫的动作太过显眼,不少雌虫都转头看过去,绿化被撞到的声音响起,洛林侧头过去看了一眼。少年漂亮的凤眼微微扫过去,颜色极深的眼瞳在阳光下透出一点浅薄的光。不知是心理阴影作祟还是什么,伊莱文脚下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干净的白色西服被绿化带的枝叶划过,显得有些狼狈。路过的雌虫们吓了一跳,出于从小学到的教育,纷纷上前关照那个摔倒在地上的雄虫。虫影晃动中,只有一个虫没动。是洛林。
他停在不远处,侧身看过来,阳光在他身后虚化了身后的背影,没有那些雌虫眼中对雄虫的迷恋,他眼神凉薄,冷冷看过来,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伊莱文几乎止不住的牙齿打颤,看着雌虫冷淡的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周边是雌虫们关切的声音,伊莱文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那抹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他想,凭什么?一个卑贱的雌虫,一个前世被脚踏成那样的雌虫,凭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他。可又止不住的想起前世,雌虫掀开帽帷露出的那张阴沉精致的脸。他从战场上赶回来,脸上沾着还没来得及擦去的兽血,殷红的血液映在苍白的脸上,像是鬼魅。伊莱文和一众雄虫被束缚在角落,雌虫踩着军靴走过来时,冷冷扫过来的目光也像这个时候一样,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只是路边随眼可见的野花野草。伊莱文最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他。直到蒂尼收拾好东西赶回来,看到了站在原地明显有些愣神的雄虫。他拿着通知上前,“雄主。”伊莱文听到他的声音转头,“蒂尼。”这个雌侍,前世被他折磨好运气活了下来,是日后反雄虫军里最为偏激的一员,可现在低眉顺眼的站在他面前。伊莱文伸手:“你过来。”蒂尼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虔诚的捧起伊莱文抬起的右手。伊莱文问他,声音有些沙哑“你恨我吗?”清风吹拂而过,这问题有些尖锐,蒂尼浅色的眼瞳微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坚定抬头看向雄虫,“不恨,您是很好的雄主。”伊莱文:“可我曾经那么折磨你。”他左手绕着蒂尼半卷的短发,看着雌虫的模样,一抹讥讽爬上唇角。蒂尼说:“可您现在很好。”伊莱文:“好?”看看这些可怜的雌虫,一小点恩赐就当做挣脱泥潭的救命绳索。伊莱文问:“那你愿意为我做什么?”他话是问蒂尼,却忍不住看向洛林离开的方向。蒂尼说:“我将永远忠诚于你。”忠诚?伊莱文讽刺一笑,看着在他脚边单膝下跪宣誓忠诚的雌虫忍不住在心里扬起一阵又一阵得意的筷感。你前世再怎么恨我,再怎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跪在我的脚边。陡然,他又想起洛林。雄虫眼中略过一丝狼狈,他比前世最优越的点就是拥有了前世的记忆。而这,已经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情了。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您的这一觉,闻铎直接睡到中午,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光脑上洛林发过来的信息。一个“早上好”被晾在那里,孤零零的。少年的光脑头像是沉夜中的星辰,像是随手一拍,冷然中透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仿佛可以从中窥探到那个凄冷的灵魂。闻铎顶着一头凌乱的短发,揉了揉,刚睡醒有点懵,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