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了,还是专心看这一战吧。明明湖上,两个剑修相对而立。一个是三尺长的冰蓝清霜剑,寒光凛凛,剑刃若隐若现,宛如严冬日光。一个手持更宽些的定光剑,剑身二尺五寸长,金红的剑身流光溢彩,挥剑而过时,会在空中留下炙热的焰痕。两人同时出剑。星河昭昭铺展千里万里,风吹雪落,世界变为皑皑白色。剑气浩荡漫卷,剑光照彻十四州。云霄轻展,天下有雪。番外1结契夏日暑气最盛的时节,长鲸汀外暴雨如注,巨鲸没有冒雨到处游走,而是停留在轩紫剑宗上空。长鲸汀内,阵法屏障将所有的雨水隔绝在外,鲸角处的香愈木树叶蓬勃生长,绿意盎然。顾雪洄甩着清霜剑,为顾澜生新挖的池塘做修整。姜榭在旁边看着,简直是一阵气闷:“怎么说啊你们两个,结契可不是小事,到底怎么安排的?要我帮忙吗?”“什么怎么安排?”顾雪洄把削掉的石屑堆到一边,“怀霄他会做好的,你跟着操心什么?”“我当然是来帮忙的!”姜榭振振有词,“贺怀霄头回结契,他一个毛头小子懂这些?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顾雪洄不紧不慢道:“结契这事儿难道还要经验?这话说得你好像结契过一样。”姜榭:“……”即使顾雪洄带着长鲸汀脱离天衍宗。姜榭和顾雪洄的交情依旧深厚。“再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了吧,我是真没想到,你有一天会离开天衍宗,还会和另一个人结契。”姜榭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他虚长顾雪洄三十岁,对修炼者来说是同一代人,可这个年龄放到凡间,是真真正正的父子年岁差距。顾雪洄小的时候他还喜欢逗一下,后来年岁渐长,他也就逐渐转变心态,把顾雪洄当同辈朋友看待。在夏侯泰一事事发前,姜榭从未想过有一天顾雪洄会离开天衍宗。在姜榭的规划里,顾雪洄会和他扛起天衍宗的未来,将来天下的剑道第一必然是天衍宗。现在好了,不要说顾雪洄,整个长鲸汀都不属于天衍宗了,七个传承失去一个,天衍宗的实力削弱不少,让兴阳派明里暗里笑话了好几次。姜榭面上笑着应和,接下去就说孔连方这个云髓之体不是正儿八经的剑修,他们天衍宗反正是没有剑修传承了无所谓,可兴阳派还有,兴阳派新一代剑修,恐怕一辈子都要活在顾雪洄和贺怀霄的阴影下了。把兴阳派几个长老气得够呛。如今天生剑骨和先天灵体都在长山州,未来的剑道第一必然是长山州轩紫剑宗。以往天骄榜第一这个位置都是兴阳派和天衍宗轮流做的,现在可不好说了,以两人的实力,说难听点的,未来千年如果没有特别惊艳的天才体质出现,这两人的地位实在难以撼动。——两个自诩天下第一的宗门第一次觉得千年的时光是如此漫长。别是等到两人超过千岁无法再参加天骄榜,他们才有机会吧?
而且轩紫剑宗有这两人,千年时光过去,要是还发展不起来才有鬼了!兴阳派简直是越想越糟心,天下程才放心。偏偏顾雪洄一副悠悠哉哉的样子,似乎不怎么过问。“什么叫不怎么过问,”这话顾雪洄可不爱听,“之前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到日子就行了。”修士的寿命比起凡人而言更加漫长,因此结契不像凡人那般讲究嫁娶规矩,更重要的是两人情投意合,请山川日月见证即可。帮顾澜生干完活,顾雪洄掐了道法诀把清霜剑上的尘土石屑清理干净,问姜榭说:“你要不要和我下去一趟?不是不放心吗?不如亲自去问怀霄?”这会儿姜榭又不愿意了:“不要,你不是很放心吗?我跟着操心什么?”顾雪洄失笑:“行行行,是我不识好歹。”他停了停,语气真挚,接着说:“我请你来观礼,就是单纯请你来做宾客的,不是请你来帮我操心这些事。”顾雪洄当然知道姜榭的好意。姜榭握着折扇:“我没生气,只是怕你没面子。结契这事儿……我师尊以前和我师娘,你知道的,那个时候夏侯泰在他上面压着,所以他都没办过仪式,一直是他的遗憾。”“天衍宗其实很久没有操办过喜事了。”姜榭语气低落下来。夏侯泰一事后,本就安静的天衍秘境内更加沉寂。现在天衍宗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弟子的出身审查十分严格,只是相对的,没那么敌视罢了。奈何天衍宗弟子自视甚高,大多数专注修炼,无心情爱。修士寿命漫长,有谁敢保证自己能坚贞不移呢?以山川日月起誓结契,就是请天地大道见证,日后若是移情反悔,很容易伤及根基。因此修士间对结契一事十分郑重,不会轻易定下。修士间相爱有,却更多的是抱着有一天过一天的想法,今朝有酒今朝醉。姜榭不太爽快地想着,要是顾雪洄还在天衍宗,这场结契他肯定是要大办特办,把天衍宗仓库里的奇珍异宝都摆出来,让宾客让整个天下都知道,他们天衍宗的弟子要结契了。可轩紫剑宗就算是继承了震雷宗剩下来的东西,还是难以和长鲸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