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让怒气冲天,一心要和孟铭决个高下。喊不回陈知让,只能阻止孟铭,温凝大喊:“孟铭,你要做什么?”孟铭不答,她回头看许京淮,“他是我朋友,你们要做什么?”“朋友可以随便抱你?”许京淮笑着,讲出的话却渗着幽幽冷意。温凝无奈:“他什么时候抱我了?”这边她和许京淮说着,那边陈知让已经对孟铭挥起拳头,孟铭没眼疾手快,侧身一躲反手抓住陈知让的头按进水里。孟铭做过专业的格斗训练,看似不健壮,实际动作灵敏,下手快准狠,陈知让根本不是他对手。陈知让头浸在水下,双手不停拍打水面,温凝脸色惨白,上前拉住孟铭手腕,大喊:“放开他。”“叫你放开就放开。”许京淮坐在漂流艇里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说。孟铭抓着陈知让从水里出来,温凝松一口气,正要上前扶陈知让,孟铭又抓着头发把陈知让按回去。他们在靠近山体的角落里,孟铭又挡着陈知让,忙着泼水戏闹的游客,没人注意到这一角的情况。这样下去陈知让会有生命危险,温凝掌心沁出一层冷汗,趟着水走到许京淮身边,抓住他干爽洁净的手臂,红着眼睛喊他名字,“许京淮,我求你。”昨天在他怀里撒娇喊京淮哥,今天就和别人一起戏水拥抱,他抬手在温凝头顶摸摸,皮笑肉不笑:“走了邹正,又来一个,你为什么就不肯乖一点?”温凝急得流出泪,两只手抓着许京淮手臂,“你放开他,我和你解释。”“凝凝总是在为别的男人哭。”许京淮抬手抹点温凝眼下的泪,“你乖一点,我不会对他怎么样。”许京淮有学识,懂法律,不会杀人,他有都是比死亡更折磨人的方法。如果现在陈知让报警,他会十分配合地跟去警局,承认打架斗殴,坦然地接受警方的任何惩罚。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清醒的疯子。温凝只有腿站在水里,却全身都是凉的,她还在哭,但已经不仅仅是对朋友的担心。许京淮缓缓看向孟铭,一个眼神,孟铭便放开陈知让。陈知让全身湿透,站在水里剧烈地咳嗽。温凝顾不上多想,撇开许京淮跑过去扶着陈知让,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陈知让呼吸顺畅了,看了眼许京淮,拉着温凝,“我们走吧,再不回去爸爸妈妈要担心。”重新坐上漂流艇,温凝和陈知让都没了游玩的心情。温凝一直在道歉。陈知让没责怪温凝,只是好奇一向社交简单的温凝,怎么认识这样的人?漂到山脚下的浅水区,长辈们还在打水仗,温凝没心情玩,先一步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出来,孟铭站在门外,“温小姐,请随我来。”“你们今天太过分了。”温凝对孟铭也没了之前的好脸色。“拥抱这么亲密的举动,”孟铭解释,“哪个男人看了也受不了。”“哪有抱?”温凝没好腔调,“许京淮近视,你也近视?”孟铭认真答:“许总不近视,只是有点畏光,轻微散光,眼镜可戴可不戴。”温凝:“”许京淮站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间,见了温凝没说话。温凝也不开口。各自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肯先开口。温凝担心消失时间太久爸妈着急,先开口:“陈知让妈妈和我妈妈是好朋友,我们认识很多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他们在水里那样狼狈,许京淮身上却一处没湿,“青梅竹马?”多天相处,温凝已能听出他平淡的语气下的愠怒,她强调:“只是朋友,他站起来帮我挡水,没有拥抱。”“他也拿你当朋友?”“是。”许京淮冷笑一声,没再说。“你干脆把梁京州、谷天、小k,还有我爸爸,我爷,我表哥、表弟,我身边所有的异性都打一顿好了。”“梁京州有喜欢的人,他对你没别的意思。”许京淮并非容不得温凝身边有异性,只容不得那些带着想法来窥探的异性。“梁京州有喜欢的人,陈知让就没用吗?许京淮你别太荒唐。”许京淮咬着牙:“他喜欢你。”温凝气笑,“全世界的男人都喜欢我,你把地球毁灭了吧。”她的气话,许京淮不予以理会,“我是男人,谁有没有心思,我分的出来。”该解释的都说了,温凝不想再吵,“一会儿爸妈找不到我该着急,我回去了。”许京淮拉住她,“火车票退了,坐我车回去。”温凝:“不行,我爸妈会去车站送我。”“还是要和陈知让一起坐火车?”许京淮眉眼间阴鸷快藏不住。温凝不想再发生不必要的意外,转移话题,“你怎么没回北川?”昨晚许京淮几乎一夜没睡,闭上眼就是温凝吻他脸颊的画面,他以为漫长黑夜终于迎来曙光。温凝没空陪他,他就留下来陪她,远远地看着就好。谁知一路上来,她都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有说有笑。她对陈知让笑时眼底洁净澄明,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那样的笑,许京淮已经许久没在温凝脸色见过了,相比之下,昨晚就是场虚情假意的骗局。“不说话,我走了。”温凝不知许京淮在想什么,甩手要走,许京淮握着她手腕不松。纠缠间,许京淮瞥到远处匆忙跑来的身影,在那身影能看清他们距离,他低头吻住温凝。远处的身影渐渐放慢脚步,伫立几秒,转头走了。人远走,许京淮放开温凝。许京淮总是不分时间场合,只凭心情的蛮横吻她,温凝忍无可忍了,用力打他一拳,“我爸妈就这附近,你又发什么疯?”小姑娘的羞愤落在许京淮眼里成了别样的娇,拳头打在身上挠痒痒似的,感受不到疼痛,反是畅快了不少。最开心的还是陈知让落荒而逃的身影,许京淮眉眼间的阴鸷渐渐散去,展臂把温凝禁锢在怀里,“亲女朋友不违法,叔叔阿姨见了能理解。”温凝咬字很重:“我不是你女朋友。”许京淮:“嗯,是老婆。”沉溺男人的声音亲昵温柔,似夏日晚风,却吹不散温凝裹着冰碴的阴霾。如果说邹正是咎由自取,那陈知让单纯是冤,他没做错任何事,甚至忍了委屈,没把事情闹大惊动长辈。陈知让不该受这样的委屈,她也不能看着朋友被欺负坐视不管。思忖间,许京淮抱她坐到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拿出条新毛巾,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