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山寺路途遥远,步行去要走一天,赁车只怕他没钱。丁灵便点头,“到时候我来接你。”
同?宋闻棠作别,丁灵便回?府给丁老夫人?请安。丁北城居然在家,祖孙俩正坐着烧芋头,看见丁灵提着两尾咸鱼进来,倒吃一惊,“你怎的?有这个?”
丁灵一滞,“怎么?”
“我回?来时遇上刘守正,手?里提着两尾,一路走一路同?人?说?话,逢人?就?炫耀。”
丁老夫人?拉着丁灵挨自?己坐下,分一半芋头给她,“哪个刘守正?京兆府那个?”
“还能有除夕
阮殷滚在丁灵膝上,心?满意足地仰着脸看她。丁灵指尖慢慢顺着男人黑亮的发,“你要放在心?里,我不是随便说的。”
“嗯。”
“天子之恩眼前看着隆重?,其实难以倚靠,你不能指望圣恩过一辈子。后头的事……要早早打算。”
“嗯。”
丁灵见他满口答允,便?觉他在敷衍自己,正色道?,“你要是不作打算,我可?替你打算了?”
“……那可?太好了,”阮殷望着她,极轻声道?,“我有时候想着,不如做个傻子倒好。”
“在说什?么胡话?”
“你对我好,你对我这么好——”阮殷在她膝上极轻地磨蹭一下,“让我觉得,我便?是个傻子,你也不会不管我。”
“你要是真成了傻子,那些?人写折子骂你的人不定?要乐成什?么样。”丁灵冷笑,“不能让他们如意。”
“嗯。”
“大节下的,你一个人在家里看这种?东西?,真是好兴致。”
“嗯。”阮殷慢慢笑起来,“这种?东西?只有我自己看才使得——”
“那又为什?么?”
阮殷不答,看着她无声地笑。
丁灵慢慢明白——宋闻棠才只是跟自己见了两面,什?么都不沾便?被阮继余酷刑折磨,这些?当面辱骂阮殷的奏本如果叫阮殷手下那群活狼看见,早不知?死过多少回。
难怪弹劾奏本积攒这么多——阮殷应是从未追究,如果他认真追究,说不得早已经销声匿迹。现如今对清流来说,写这些?本子能挣个清名,又无后果,无本万利的生意,如何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