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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毛悦一早起来,给她客户打了个电话:“喂,程姐是我,不好意思一早打扰你。我想问问,你方便把今早的纹身预约改到下午么?我给你打个九折。”“嗯,我上午突然有点急事。”“好嘞,谢谢,那下午见。”挂了电话,毛悦去了趟普照寺。她外婆信佛,说普照寺是邶城最灵的寺庙。她每年春日里会跟着来拜一次,夏天来这里还是头一遭。邶城的紫外线可真强啊,晒得她汗顺着眼皮往睫毛膏缝隙里淌,又不敢揉,拿纸巾摁干了心里骂句脏话:他奶奶的。一想自己在庙里,这可是大不敬,遂改为:他老祖母的。虔虔诚诚在蒲团上对菩萨跪下,每一次叩首都以额触地。拜完她又去了法务流通处:“大师,我想求件法物。”“施主如此虔诚,为着求姻缘?求财?求学业?”“您怎么知道我虔诚?”“阿弥陀佛,您已晕妆晕成了一只大熊猫。”“他老祖母的,我就说上次直播间门买的这防水睫毛膏一点不防水……大师,我不是为自己求,是为我最好的闺蜜求。”“所求为何?”“平安。”毛悦压低声,鬼鬼祟祟左顾右盼了一番才道:“她犯了点事。”“写那黄金蟠桃色的小说要被抓了?”毛悦一愣:“您怎么会这么想?”“上月我接待了三个年轻姑娘来求平安,其中一个还是海城远道而来,都是因为写那黄金蟠桃色的小说接到了有关部门电话,再不有效整改就要进去了。”毛悦摆手:“我朋友不干这一行,她是别的事。”“何事?”“她……冲撞了神仙。”“冲撞得厉害么?”“应该……”毛悦一时也不知怎么评估,安常应该就是吻了南潇雪,看安常文文静静的样子,也不会特别激烈那种。“一般厉害吧。”大师呈上一枚护身符:“六百。”“这么贵?!”“心诚则灵,不以世人最在意的金钱衡量,如何验心诚?”大师索性呈上一排护身符任她挑选:“这枚冲撞不厉害的是三百,一般厉害的是六百,特别厉害的是九百。”“那我还是要个一般厉害的吧,谢谢大师。”毛悦出了普照寺,给安常打了个电话:“宝贝,起了么?”“嗯,起了,你今天没工作?”“我把客户预约挪到下午了,给你准备了个礼物。”“为什么?离我生日还早。”“不是为你生日,是我觉得你需要,我去寺里给你求了个平安符,毕竟你冲撞了神仙。”安常反应过来:……“谢谢,花钱了吧?多少钱我转你,就当请你去替我求的。”“别呀,姐们儿生意还可以,也不缺这点钱。冲撞不厉害的三百,一般厉害的六百,特别厉害的九百,我给你选了个六百的,应该够用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下次见面请我吃饭。”“呃……”“怎么?”“你从寺里出来了?”“出来了呀。”“行,那,谢谢。”“跟我客气啥,一会儿我就顺丰发你,你收到记得压你枕头下面。”其实安常刚才想说,她可能需要个一千二的。但,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跟特别熟的闺蜜聊这个,太别扭了。凑合用吧。晚上安常来到片场,南潇雪已经在了,正跟田云欣说话。南潇雪一面是个傲慢的人,一面又视排场为无物,从不会觉得到片场太早显不出自己的咖位,离开了两天她觉得需要早点过来对接,她就会比配角们来得都早。“安常,你来了。”牟导拿着剧本匆匆走来。“嗯。”“快,我正好有事找你商量。”“什么?”安常投入进去,手却背在背后,掐着自己的指尖。南潇雪看到她了。但眼神很轻的飘走了,像宁乡流淌的窄河。商淇拿着手机站在南潇雪身边,等田云欣离开,她也有合同的事要找南潇雪谈。南潇雪勾勾手指,她把手机递上去。南潇雪垂眸于屏幕,嘴唇很轻微的翕动一下:“我都不看她,你看什么?”商淇收回望着安常背影的目光,欲言又止。“合同我没问题。”南潇雪读完,把手机递还给她:“还有,真的没吵架。”等舞者们陆续前来,今晚的拍摄开始。南潇雪得奖归来,拍夜戏时请大家喝奶茶。这可不是普通奶茶,是商淇千里迢迢派司机去杭城买回来的。平时唾手可得的饮品,在宁乡成了稀罕物,舞者们并非圣贤,偶尔也会忍不住买奶茶来解馋,此时捧着涕零:“谢谢南老师!”“谢谢雪姐!”“呜呜呜我都快一个月没碰奶茶了。”“舞剧马上就拍完啦,等回了邶城,我一定一天喝它个三杯,其他什么都不吃!”安常坐在一旁,垂眸盯着膝头剧本上的小铅字。一杯奶茶出现在她视野里。抬眸。倪漫一手拿着杯桂花乌龙递向她,另一手拿着杯黑糖:“要哪个?”安常迟疑一下。倪漫小声说:“按你自己的口味选啦,她不喝奶茶的。”安常笑笑,接过那杯桂花乌龙。她的心思,有这么昭然若揭?倪漫看着她噗一声插入吸管,实在没忍住走近一步,声音越发压低:“你们怎么了?”“嗯?”“你和她,是不是吵架了啊?”倪漫眨眨眼。暧昧的接上:“那我这杯就给南老师了。”想来,也不会有人瞧出什么端倪。但这样旖旎的一幕只发生在她的想象中,现实里,南潇雪轻描淡写的答了导演一句:“我不喝,我就问问。”便转身走开了。好像真只是在问奶茶好不好喝一样。安常走回墙角,马上要开拍她也懒得再坐下,背着一只手靠住墙,吸着手里的奶茶。微微凉了。而奶茶和咖啡一样,一旦凉了,甜味或苦味急剧消解,只剩后味里浓浓的酸。酸味最狡猾,会黏在人的牙根和舌根。一直到今晚场次拍完,南潇雪跟倪漫说:“你先回民宿吧,我去散散步。”“雪姐,这大半夜的……”()≈ap;ldo;?譎??????虎?≈ap;rdo;坓??厐?≈ap;ldo;?_腛慎???靟詢?犂??赑繢n繢????????襣?偛?≈ap;rdo;?本作者顾徕一提醒您《暗瘾[娱乐圈]》节_完整章节』()“那好吧。”“潇雪。”这时田云欣走过来:“累不累?有精力再开个会么?眼看快收尾了,我们把场次进度再捋一捋,看看有没有哪些场次还不满意的、需要补拍的。”“好。”田云欣带着南潇雪与柯蘅,同一些重要岗位的工作人员开了个短会。南潇雪扫一眼,安常并没留下来。这样的场合便是——若安常自己想留下来呢,也说得通。若她不想,也大可以先走。南潇雪很微妙的撇了下唇角。商淇和倪漫对视一眼。散场的时候,倪漫问:“雪姐,都这个点了你还要去散步啊?”“嗯,这下天真快亮了,你越发不用担心了。”南潇雪一个人往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其实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为了找准角色感觉,不知多少次一个人深夜漫步在宁乡。宁乡那么小,小得像一个轮回,所有石桥、灰瓦、竹编灯笼,都反反复复出现。南潇雪慢慢踱着步,踏上石桥,想着收尾的那几场重头戏。以至于她从桥上不经意的一抬眸,桥下连廊边的安常,好像是突然出现似的。倚在廊边,纯素颜的一张脸,此时夜色渐淡,却又还未对晨光举手投降,一片灰蒙蒙的混沌里,倒显得那张脸格外醒目。清淡淡的,像整座宁乡。南潇雪的脚步顿了顿,还是走过去。踱到安常身边时,她想,若是安常不叫她,她便这么径直走过去。

可安常笑了,低着头笑得很轻,微露出一点白白的齿尖咬了下唇。南潇雪向来觉得安常好看。不是娱乐圈见惯那种咄咄逼人的好看,而是丝毫没有攻击性,清淡得让人感到安心。安常道:“还以为你会躲着我。”南潇雪:“难道不是你躲着我吗?”安常半垂眼皮瞧着地面:“生气了?”为她没去邶城的事。她一手扶着廊柱,从南潇雪看不到的角度,指腹摸索着木质略微粗糙凸起的一块。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么样一个答案。偏南潇雪开口反问:“你是希望我生气呢,还是不生气?”安常指甲抠进小小裂开的一道木缝:“我问你呢。”南潇雪静静看着她。有人说时光如河,其实时光也如雨,都是点点滴滴,在人不知不觉间门流失。安常的一颗心充盈、充盈,如雨中倔强升空的气球。直到南潇雪说:“我没生气。”那颗气球终于“砰”一声爆裂,迸开的水劈头盖脸溅人一身,凉丝丝的一()颤。直到这时安常才确认,其实她内心最深处,是希望南潇雪生气的。可那是感性上,理性上她只挑了下唇:“没生气就好。()”≈ap;ldo;???()?『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南潇雪淡然点了一下头,向前迈去。手腕却自身后被人握住。“去哪啊?”南潇雪回眸,安常原本低着头,此时又抬起,对上南潇雪的一双眼,也不躲。南潇雪把话挑明:“如果是因为舞剧快拍完了、我快离开了,你想开始疏远我,我理解。”她轻轻想挣开安常的手。安常却把她手腕攥得更紧一点,顺势把她往前一带。两人因这惯性贴到一起,呼吸交缠,又被雨模糊了本就混沌的边界。连廊的屋檐挂下淅沥的雨滴,安常压低声:“我听你跟倪漫说要去散步,便一个人先出来在这等了你快一个小时,难道就是为了疏远你?”她直接吻了上去。在她们的一吻之间门,夜色逐渐消退,昼色渐明,像把一块原本罩在她们周身的黑色绒布渐渐拖走,安常是永远做不好准备的演员,带着怦然的心跳,将自己真实的渴念暴露无疑。她也想南潇雪。前夜强行按捺下飞去邶城的冲动,尽数化为此刻的吮吻。夜色渐退又如何呢,清晨的宁乡是一方空荡荡的舞台,除了她们这两个失眠的演员,所有人都已沉睡。无论她们如何放肆,都不会被人围观和打断。安常问:“去我家么?”南潇雪牵了一下嘴角,那儿已被安常吻得微润。安常觉得她误会:“不是一定要做什么,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南潇雪望着安常的嘴角,也同她一样潮润的软糯。她一手托住安常侧脸,拇指指腹印上去,轻柔的摩擦一下。唇边的笑意浮出,她以往是不常笑的人,直到这时方才领悟,原来某些笑容里可以裹着涩,形成一组对立的反义词。安常的行为也是这般。一边清醒,一边沉沦。一边克制,一边放肆。安常敢于沉沦,源于她的清醒。敢于在宁乡放肆,源于离开了宁乡她一定会克制。她只会在宁乡连廊下堵住南潇雪,却绝不会飞去邶城。南潇雪很难描述自己那一刻的心情。她该放心么?可为什么空落落的迫切想要抓住些什么。安常的唇角被她揉抚,觉得痒,抬手握住她手腕。可她是最顶尖的舞者啊,手腕和腰肢都那般柔软,反手一扣,就握住安常的手:“如果,我就是想做什么呢?”牵着安常往桥上走去。“不去你家,去我民宿房间门。”“为什么?”“你外婆应该已经起床了吧,你真要这时候回去?”安常默默跟着(),脑中思忖:或许民宿房间门更好,候鸟暂歇之处,无人会久留。把露水情缘的意味点得更分明,是否心思的妄念便被压制得更彻底。却忽听南潇雪道:“其实民宿房间门不够好。”不好在哪里?不够奢适还是不够敞阔?“我叫你去邶城,本打算让你去我家的。”安常心里一跳。南潇雪的家与她家不同,不在宁乡这方避世的桃源,而在南潇雪存身的真实世界。那里有舞台,有聚光灯,还有数不清的闪光灯与关注。安常终究是个胆小的人,她的肩膀太纤薄,接不住南潇雪这句话的分量,只是扣紧了南潇雪的手指。有现在,就已经很好了。她的沉默换来南潇雪的沉默,是否也印证那样的一闪念,只是南潇雪的冲动而为。两人相携踏过被时光磨损了边角的旧石板,绕到民宿后门。这时间门唯一有可能在这碰到的,是商淇。商淇来回来去踱着步,细高跟鞋发出轻微的踏踏声,打着一通商务电话。没工夫说话,只冲她们一扬手,让她们赶紧上去。她指间门夹的一支万宝路缭绕着烟,南潇雪牵着安常的手也没放,走上楼梯才发现,明明隔得那么远,安常的脸却好似被那阵烟熏红了。“害羞了?”安常不讲话。南潇雪伸手在她后颈上捏了一把。拿着房卡,晃悠悠也不急着去刷那电子锁:“害羞了,就先走。”“现在下楼,商淇只当你是送我回来,还觉得你天真无邪,克己正直。”“我说过我正直吗?”安常从她手上拿过房卡,在所有人的睡梦间门发出轻不可闻的滴一声。不知是否有人因此翻了一个身。安常把南潇雪推进去,抵在玄关墙上攥住她两只手腕,脚轻轻勾上门。“我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我对你,不是没所图。”她把南潇雪拖到床边坐着,扬起手肘,去解自己粗布衫子背后的纽扣。脸还红着,动作却不迟疑。南潇雪瞥一眼。噢,成套的啊。安常就那样站在她面前:“轮到你了。”南潇雪挑了下眉尾。安常的视线化为某种隐形撩拨,引她抬起纤白手指,去摸自己的旗袍盘扣。对精魄一角入戏,便像被赋予了桃夭柳媚的天赋,很知道安常想看什么。她一张脸太冷,罗衫轻挑的姿态由她做来,冲撞出的矛盾感令人痴迷。安常看得有些脸热。解除害羞的办法,是自己掌握主动权。她年轻,唇瓣较南潇雪更灼烫,贴着南潇雪凉凉的温度,吻落下去。什么都不想错过,什么遗憾都不想留。所以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坓??箏浢?袘?祙??20[()]20『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以唇齿承接住南潇雪不再平稳的呼吸。如此一来,在墙板过薄的老旧民宿,才可继续放肆。她是春日惊蛰时分的雷,镇压所有悸动的是她,可引发所有悸动的分明也是她。而她挚爱在这样的时刻去瞧南潇雪的神情,看清矜谪仙装点了桃花面,紧蹙柳叶眉。失控到与平素的冷傲形成鲜明对比,才是独属于她一人的南潇雪。她才满足、才罢休,才肯把面颊埋至南潇雪纤长的颈间门,用鼻尖轻扫那温润的汗,像梅雨季熏出的雨气扑了人满脸,却又夹着一阵冷香。安常唇瓣动了动。南潇雪音色软懒,化为一种撩拨:“想咬就咬啊。”安常理智尚存:“你还要拍戏。”“有遮瑕膏,不怕。”于是她终是禁不住心痒,却咬得克制——只用齿尖拎起一点肌肤,来回摩挲两下。又放开,自己看了看,拇指轻轻一捻。像锅里煮得过软的红豆,指腹一捻就化为沙,贴在南潇雪瓷白颈间门那么小小一点,只有一颗红豆的份量。安常也不知这旖旎的一幕,却为何看得自己有些心酸起来。大概她作为文物修复师,被传统文化浸染得太过。而那些文人墨客颂言红豆,都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南潇雪本打算让她去自己家又如何呢?南潇雪是全国独一无二的舞者,这样的人,真能把“喜欢”放在最重要地位?就算一时冲动,那当“喜欢”与事业发生冲突后呢?踏入南潇雪的家听上去很容易,但,安常不想又一次拖着行李箱,狼狈的从邶城逃离。谁要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至少“相思”,是个心酸却浪漫的唯美结局。南潇雪问:“我脖子看起来什么样?”安常:“待会儿照镜子不就知道。”南潇雪却说:“我想现在瞧瞧,你拍给我。”慵而软的语调,容不得人拒绝。安常找出手机,对准南潇雪颈间门。“咔嚓。”南潇雪伏于横陈的玉臂:“给我看看。”安常却反悔:“不给。”南潇雪扭颈瞥她一眼:“当真?”安常把手机藏在背后:“没什么好看的……”南潇雪坐起来,指尖轻挑把长发拢至肩后。她盯住南潇雪侧颈那小小痕迹,一时失神,而南潇雪动作何其灵巧,手一勾,便把她手机握在掌心。那枚小小红豆便也落入了南潇雪眼底。南潇雪窥得了她所思所想么?明白了她忽然别扭的原因么?她不知道,因为南潇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垂眼睫,手掌打横捂住她嘴。指尖微凉,越往里走,掌心却是方才因她而起的滚烫,混着她吐息,涌上一阵泛香的热意。已经有人陆续起床了,房间门外响着陆续下楼吃早饭的脚步声,木制楼隔音不好,闷闷的似有回响。她不明白南潇雪意图,露出的一双眼对南潇雪轻眨。南潇雪一偏头,吻向她耳后。用了些力道,带来一阵微痛,安常被南潇雪手指捂着不至于出声,呼吸喷在掌心。南潇雪松开她,看了眼,又伸手扶着她后颈,拇指摩挲了下。安常默默回望。南潇雪单是坐着已似动人水墨,眼神也能挥洒诗篇。望着她耳后那一点,念的竟也是她心底偷藏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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