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她为了自保,可是挖空心思的“自力救济”,每次当少爷“恶意”赏她新衣时,她都要费劲地忍痛在昂贵的衣服上动点手脚,防的就是今日这种状况,避免被嫉妒啊!
“果然破一个洞。”王竞珊瞧了,冷哼一声,数儿立即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口气可没松太久,因为王竞珊接著又咬牙切齿的大骂,“破的也只有这件吧?我听王掌柜的说,连祈招摇的带著你上铺子,大手笔的为你治装,挑的选的,可全是上等货,比我的还要高档,这事可假不了!”
此刻她心里还想著王掌柜警告她的话,这丫头黏连祈黏那么紧,如果就这么放纵,往后谁还把她当小姐看?
她本来没把这上不了枱面的丫头放在眼里,但被人当著面这么提点,总让高傲的她下不了台,也著实恼著。这贱丫头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跟她相提并论?
数儿开始叫苦了,“啊!会随少爷到铺子里……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不知分寸,竟敢要求主子买东西给你,这样你还敢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你这是在败坏奴才们的风纪!”王竞珊跺了脚。
“小姐——”
“别叫小姐了,你这死蹄子,还不给小姐跪下!”霞姊在一旁帮著叫骂,还一把捏著她的手臂,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今天真是她的倒楣日,一连遇上宅里两名凶神恶煞,看来这会是在劫难逃了。
“啊——”下一刻她已经尖叫出声,因为另一只手臂上又多了枚红痕。哎呀,痛死人啦!
星灿月皓,花街上越夜越美丽,越夜越醉人啊。
今晚“心醉院”的特别厢房内,两个常客又光临了,两位公子皆风采翩翩。
其中华服锦缎,容姿华贵,神态轻慢中隐透著慑人威仪的,就是杭州丝绸第一世家的继承人,宋连祈。
而另一位,发色带褐,天庭宽阔,隽朗如风,笑脸迎人的,则是垄断全杭州茶商的颜记茶庄少爷,颜敏申。
两人一样出生富贵人家,家大业大,身上皆有著贵族般的优雅与矜傲。
“我说连祈,我们是不是快不用这么常见面了?”斜躺在软榻上的颜敏申扬著嘴角,饮了口甘甜的酒。
“准备得已差不多,我年岁也到了,是可以不需要这么常见面。”宋连祈敛凝著眉宇,翻阅手边一叠叠的册子说。
“好个没心肝的家伙,我为了你火里来水里去的弄到这些东西,还落个风流少爷的名号,如今事成,就要拍拍屁股将我踢一边了?”
宋连祈失笑。“你这风流少爷可不是我害的,是你自己也乐在其中吧?”他揶揄著自己的好友。
颜敏申虽是茶庄少爷,但是自幼就被送至武当山上习武,直至十四岁才回到杭州学习茶道以及茶庄经营,因此在十四岁以前已练就一身武艺,这些年这个挚交利用轻功,帮宋连祈弄到了不少机密帐册。
而“交货”地点就是妓院,原因固然是因为这家伙喜欢这里吵杂迷香的环境,再者这里也是个隐藏他们见面理由的好地方,还可以藉机避开姑妈长期派来跟监他的人,甚至避不开,还可以用“争风吃醋”之名,舒活舒活脉络、伸展伸展筋骨,只是这么一来,经常要可怜了某人代他受过了。
念及某人,思绪不由得轻飘了起来……
“喂喂喂,你说这是什么话,到这儿你不享受吗?还是──”颜敏申暧昧的眨了眼。“还是你终于不忍心自己的爱妾受罪,打算洗心革面,好好待人家?”
他思绪飘了回来,白了好友一眼。“数儿不是我的小妾,你别胡说!”
“是吗?我以为早晚会是呢,毕竟她跟著你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你对她又是众所皆知的疼爱有加,有眼睛的人早就认定她是你的女人了。”
“问题并不是。”他冷著脸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