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奶奶靠在床头,痛苦地扶着头呻吟几声。
余光瞥见病房门被打开,还以为是宴隋去而復返,她连忙抬起头,却发现进来的是宴时庭。
「咔噠。」病房门再次合上。
宴时庭手上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缓步走向病床,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你来,做什么?」她已经有些无力,说话时有些吐字不清,只能一字一句地尽力说清楚。
「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把我的股份给阿隋,你就急了吗?」
宴时庭端坐着,表情平静地听她说完。
随即,他沉声问:「你的股份?」
明明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却让宴奶奶听出了些別的意思。
她有些心虚,嘴唇囁嚅了几下。
似乎是找到了些勇气,她道:「我儿子留给我的,怎么不能说是我的?」
宴时庭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抿紧了唇。
为什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句话?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抹痛苦消失无踪,又恢復了冷静。
宴时庭平静道:「你逼着宴隋进公司,把股份给他,无异於将他架在火上烤。」
宴奶奶冷笑一声:「我是为了他好,不希望他未来无所事事。」
在旁人看来,她把股份都留给宴隋,只不过是一个奶奶对孙子的疼爱罢了。
可实际上,一旦宴隋成为宴氏最大的股东,宴时庭就会失去在宴氏的一票否决权。
最后不管是他听宴隋的,还是宴隋碍於他是哥哥听他的,兄弟俩之间难免不会有隔阂。
到底是为了宴隋好,还是为了给宴时庭添堵,只有宴奶奶她自己知道。
宴时庭垂下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即使知道宴暉还有个孩子,你也要把你的股份全部给宴隋吗?」
宴暉,他的堂弟,宴隋的堂哥。
听到这个名字,病床上的宴奶奶猛地动弹了一下。
她苍老枯瘦的手抓了抓被单,挣扎着坐了起来:「孩子?暉儿还有个孩子?」
可随即,她又有些疑惑。
会不会是,宴时庭为了不让她把股份给宴隋,所以故意编出来骗她的?
宴时庭看见了她眼神中的疑惑。
他默默将手里那份文件放到床头,示意宴奶奶自己看。
文件里,是一份九年前的亲子鑑定,从申请到结果报告,完完整整。
那份申请上还有宴暉按的指纹印,以及签名。
宴奶奶没有忘记最疼爱的孙子的字跡。
她看着那份申请,手逐渐颤抖起来,随即迫不及待地翻到后面的报告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