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上下两位正副手的出差外干行程几乎是透明的。
行政楼的多数员工也知道小冯好些日子没进公司了,听说病了一场。他刚回营,免不得一些问候及溜须拍马。
小冯却没有停歇应承。而是准时参加了周三的例会。
会上,二冯无甚交流。倒是冯纪衡主动问起老二,这一大早的,杀神附体,要和谁干仗呢!
冯镜衡把一支没点的烟烟蒂朝外,另一头咬在唇上,闭目养神。他佩服老大的忘性,或者正如他昨晚跟栗老师掰扯的,男人就是可以天生游走在各个角色里。
睁开眼的冯镜衡,唇上沾到一星半点烟丝,他偏头吐掉。
程乾微全程不敢看冯镜衡,听到他呸东西的动静,这才瞥一眼他,后者挂冰霜般的脸。
一直到散会,各自回阵营,程乾微都等着冯镜衡找她说些什么,哪怕是恫吓或者威逼。
却没有,他始终高高的上位者。仿佛不干系他的事,他决计提不起半点兴趣与恼怒。
不到中午,冯镜衡给栗清圆打了通电话,那头只说在忙,她今天要把昨天落下的交上去。
冯镜衡问了句,“昨晚和你爸说什么了么?”
栗清圆声音淡淡的,还有点哑,“什么都没说。头疼,洗了澡就躺下了。”
冯镜衡再要问什么的时候,栗清圆就以在忙叫停了。
“圆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昨晚被你气得头昏脑涨,我再和他分辩什么,他非但听不进去,还得反过来心灰意冷,觉得我为了一个男朋友,至亲都不顾了。我很清醒我在做什么就足够了。冯镜衡,他是我爸爸,不是你口中你家老头,我不管你在家和你父母是怎样翻江倒海的脾气,在这里你不可以。再有下一回,你该明白我的态度的。我即便要和他说点什么,也是平心静气我和他的交涉,我不想他误会我仅仅是为了你或者为了男朋友。我这样说,也没有多偏袒我爸。相反,我很生气,我明明很生气,他似乎只明白他当初多么看重那个人,那个人当初多么的优秀,可是他却不明白,季成蹊那晚在柏榕酒店门口对我说了多么侮辱的话。”
冯镜衡听清,心上犹如一刀。那晚,他就该不管不顾地留她在车里,管她怎么想他。他也不稀罕什么尊严与骄傲。起码,这一刻不会听到她的无妄之灾。
电话这头的人没再多说,安抚她专心工作,其他都不要紧,更不要两难。他既然敢和栗老师叫板,就是做好两手准备的。哪怕一手茶、一手板子他也认了。
下午与舍费尔汇合的时候,舍费尔看出了镜的离群索居之感。
起码不那么专心。
镜坐在舍费尔边上,给他相牌,也取笑老伙计,说真的,你回回输那么多,咱能玩个别的爱好嘛,啊!
舍费尔:不。我热爱这样痴迷的自己。
镜:我都不稀得拆穿你。就你这破手,其他三家已经是放水两三成了。这种竞技的玩意,不棋逢对手
,不如回家躺尸。
舍费尔叫板,我并没有要你们谦让我呀。是我输不起还是你们输不起呢。
镜听这话倒有点痛快。他就喜欢这种豪赌火并依旧不跌面的气概。
杭天过来给冯镜衡送文件,其中一份便是他叫律师起草的关于汪春申儿l子的监护及供读协议,盛稀那头律师递话,小子想见冯镜衡。
冯镜衡看过协议,交还给杭天,留给助手去跟汪那头及代表律师沟通吧。至于盛稀,快开学了,冯镜衡嘱咐:“告诉那小子,想和我谈条件,第一个月的月考成绩进班级前十再说。”
杭天如实道:“师大附中的班级前十名,你开玩笑呢,你当人人都是栗小姐。”
冯镜衡今日心情不好,连同杭天也在揣摩着说话。但杭天知道,多提栗小姐永远是安全牌。
某人嗯一声,“她老爹和舅舅都是读书大拿。她有好基因继承。”
杭天紧接着和老板耳语起来,那位姓季的医生。实在不好意思,并不是杭天办事速度能耐,而是确实对方没什么可查的。
名校医科大医学博士学位,最近刚晋升主治医师。父亲拿着季老爷子倒卖外汇的资金开了个厂,前头几年也不算景气;母亲体制内事业人员。值得一提的是,季家有个叔叔,早年就是栗小姐高一的班主任。
冯镜衡听到一个遥远的年代,更是忿忿不平。叫杭天拣重点说。
杭天摊手,就这么点事。栗小姐早些年是喜欢对方,对方却一直没表示。直到他本科快毕业的时候两个人才挑明的。
至于,栗小姐分手的导火索。所谓出神的那个对象,好像是季原来的高中同学。医患关系再碰上的。
冯镜衡抽着烟,听着嗤之以鼻。想也知道多么的狗血多么的庸俗多么的不需要再多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