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宴颔首:“嗯。”
令黎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着少年那一张美丽的脸。
他果然未用魔力?,有这般智慧,何须他舍近求远?他只用世间最精纯磅礴的灵力?就足以消灭一个神族。
如今的他甚至只是一个少年,就能轻而易举让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他所用。
这刹那令黎忽然明白过来,神尊封不?住他,没?有谁拦得住他,竺宴注定会成为未来六界的君主。
“还有一个问题……”半晌,她轻喃。
“嗯。”
令黎看着竺宴:“你又?是如何让汤谷的力?量为你所用的?”
这单凭如今的他也办不?到?吧,他还有别?的办法。
竺宴闻言,若有所思看向她:“你想知道?”
令黎点头。
她很好奇,一个近乎于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怎么才能让天?地间最强大的力?量为他所用?
然而竺宴这回却不?说?话了,反倒是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你观察过山间的野兽吗?”
令黎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过往经历,诚实地摇头:“我没?有,并且希望它们也不?要来观察我,我们各自平安活着就好。”
竺宴:“……”
他默了默,低眸凝着她:“野兽生性狡猾多疑,对?谁都不?会交付真心,只有对?自己的配偶才会毫无保留。”
竺宴:“天?酒,雄性只会对?自己的妻子交付全部的珍宝和秘密。”
亲你
令黎茫然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风吹过汤谷的扶桑枝条,吹起地上的扶桑花瓣,扫过两人的衣袍。
令黎觉得?竺宴没有回答她?,又?好像回答了她。他好像只说了一句话,又?好像说了很?多句话。这让她一时间不是很能领会。
他们木头一向以直为美,直入云霄方能长成参天大树,不惧风雨。弯弯绕绕的不是块好木头。
对上竺宴深邃的眼眸,令黎脑子里思索了一下,试探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僭越了?”
竺宴:“……”
令黎以为他是默认,心里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干巴巴笑?了笑?:“抱歉,下次我?问问题会注意分寸。”
竺宴面无表情?地走开。
他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凤凰飞于九天,她?们永远不会看到深陷泥泽里被诅咒的人。你?无法怪她?们看不到,她?们也许真?的尽力了,只是中间隔了九万里,实在太遥远,她?们也没有办法。
所以他不怪她?不懂。
令黎怔怔望着竺宴的背影,只觉那具身体透着无法言说的落寞,她?不知道?为什么,恍惚间感觉到一种悲伤无力的情?绪。
直到他走远,她?才反应过来,他是真?的要?离开。
“你?去哪里?”令黎连忙追上去。
竺宴头也未回:“你?继续扑你?的蝴蝶,我?还有事要?做。”
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事,令黎哪儿敢让他一个人离开?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是要?回神域领罚吗?”
竺宴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臂,少女粉嫩的指甲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你?不是说我?无罪吗?”竺宴看向她?的眼睛,淡淡反问。
令黎心尖儿一缩。
其实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差点杀了储君,怎么可能会没罪?若是她?真?的相信自己没罪,方才又?怎么会手?抖得?停不下来?
但她?不能这样对他说。他原本就是为了她?才会打伤长赢,若是最后连她?都?不站在他那边,那他该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