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华易当即坐下,李剑笙轻轻地笑了一声。他对着华易说道:“我觉着你们两个人之间是有什么结还没解开,毕竟是你二人的私事,我不便多问。不过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你也都领略到了吧。”华易面色不佳地点点头。李剑笙耳畔有微弱的风声拂过,他的视线越过枝叶的模糊边缘,仰头看向天空中的烟云涌动。他也继续说道:“情爱是当局者迷的,在我这个外人看来,他还是心里有你的,我见过他装作满不在乎打听着你的模样,也见过他以为你碰了那个小孩时黯然的模样。他是我见过最纯粹的人。”华易略有错愕,心头一跳,他迟疑着问道,“那他是到底想如何呢?”李剑笙收回了视线,看向华易,耸耸肩,又指着华易心口的位置道:“你得问你自己,你是怎么把人气成这样,分明是一段好好的旖旎良缘,也被糟蹋成了这样。”华易一时迷惑不解,他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选择了没作声。他认真且平静地思考起这段扑朔迷离的尘缘。李剑笙眼见着他从怒不可遏变成了落寞失魂,他宽慰着华易道:“我认识你时,你就跟个神一样,没有你做不到的事,现在你反而初次囿于情爱了,倒是平添了几分烟火气。”华易喃喃地开口:“我只想跟他好好的,我以为只要哄着他,他就会开心些……”李剑笙拍拍他的肩膀,“你没有理论知识,也没有实践操作过,确实是要多走些弯路的。”他这话说的好像他自己是个感情小能手一般。李剑笙又化身成知心弟弟,“华哥,我给你支个招。”华易直视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期待,他如此迷茫之际也忘记了李剑笙其实也只是个童子鸡,死马当活马医了,“你说。”李剑笙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态,若是有胡须他绝对是要抚上一把的,他点点头:“要我说,他现在做的这些事,一来是单纯的气你,二来就是想证明你对他到底如何。”华易张嘴就要说了什么我对他的心意,日月可鉴的话。李剑笙没给他这个机会让他说出,他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继续说道:“这些情话你跟我说是没有用的,你可饶过我吧,我只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华易闭嘴了,同他做出了个请讲的手势,准备着洗耳恭听了。李剑笙清清嗓子,“你现在就是太过被动,你就没想过也主动出击?他想着让你醋,你就没想过也让他醋?你得逼他一把,到时候他一急一恼,又担忧着怕你不要他,你再与他开诚布公地解释一番,这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华易怔住,想了一会儿依旧不解其意。李剑笙提醒道:“你后院不还有两个姨娘,和一个小公子么。”华易断然拒绝道:“不成。”李剑笙似乎是知道他会如此,他继续劝慰道:“又不是让你真的干点什么,就是个幌子,你还可以继续守身如玉的。”华易凝着眉,又摇了摇头。李剑笙啧了一声,言辞切切,动摇着华易:“你从前看得那些史书经略的,无一可以帮的上你,我说的这些,可是我纵观了无数的民间话本总结出来的章法,你还想不想同人家好好过日子了?”华易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应,李剑笙也不逼迫他,两人相对无言。俄而,有一伙人抱着各色鲜艳的绫罗绸缎,和五彩缤纷的珍惜古玩的就步入了这间院子。李剑笙看了看那颜色,失笑道:“你叫人送的?”华易点头,“我以为他现在是喜欢这些的,想讨他欢心罢了。”李剑笙哦了一声,面对着这么多夺目的颜色,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又一次觉得华易努力错了方向,他指着身后,斟酌着开口道:“嫂子最近挺喜欢这个花架子的。”华易循着他的指向望去,花架上的花可谓是“残花败柳”七零八落着,黄木架子也一副摇摇欲坠的荏弱样子,他又听到李剑笙悠悠地说道:“可惜让你给踹残破了。”大概是真的怕宋檀对他的不待见更多上一分,华易立刻站起身,就叫人拿来了锤子、钉子、木板,挽起了袖子就一丝不苟地整掇起了花架,力求恢复原貌。又亲手从不远处的花园里挖了几株有红有黄的花束,根部还带着新鲜的潮湿的泥土,他认真地一寸一寸地将其栽植其上。李剑笙全程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他在旁边感慨着:“爱情真是强大,让人无师自通呀!华哥,你要是混不下去了,做个花匠也是不错的。”……照例是那方花园,照例是那处小亭子,麻将桌换成了花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