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盼着他好,越好越好。
李南栖离开后不久,李文简到书房处理政务。
昭蘅则回长秋殿翻出了各色的丝线。
还有不久就是端午,她答应给李南栖做一个七彩鸭蛋网兜。
以前每年端午,奶奶就会给她编一个装鸭蛋的网兜,系挂在腰上,长长的穗子飘啊飘,咸鸭蛋在往兜里晃啊晃……
刚把线找出来,莲舟禀报说谏宁来了。
她在花厅接见谏宁。
“昭训。”谏宁恭敬打开手中的卷轴:“您认识这个人吗?”
画像上是一个中年妇人,约摸十来岁,看上去平平无奇,她从没见过,摇了摇头:“不认识。”
谏宁道:“这个人叫许长蓉,锦州人士,曾在当地成过婚,因为与人私通被丈夫休弃,后来在锦州尼姑庵出家,一路云游,年初到的京城。既然昭训不认识,那便不是仇杀。”
昭蘅听着谏宁的话,微微发怔。
奶奶从不信佛,为何忽然有游僧鼓动她去请符就刚好出了意外。那天开棺擦洗身体,她检查了她的伤口。照理说,若如谏宁所言,她是脚下踩滑从千弋峰摔了下去,应该是沿着崖壁滚落下去,这样的话,她的身上应该有很多擦伤。
可是没有,她身上不仅几乎没有擦伤,甚至很多关节断裂,肉也摔得稀烂,几乎是粉身碎骨。
昭蘅在屋里反复复盘,摔下去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道。
她断定,奶奶是凌空掉下去的。
有人趁她不备,从身后推了她一把。
可是谁会花这么大力气害一个孤老太太?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可以否定是仇杀。
退一万步讲,她这把年纪的老人很难招致如此手段的残杀。
那么最有可能的,人是冲她来的。
她想,是自己害了奶奶。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说出去大抵也没人会信,所以她把这些事情深深地埋在心里,请求李文简带她回宫。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她很有耐心,若真的有人害奶奶,那总有什么目的。她可以慢慢等,等那人露出马脚,等真相浮出水面。
这事儿她谁也没提过。
谏宁出于对奶奶的敬重,当时也不曾细看她的遗骸。
照理说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她猜是那天在清凉殿的事情引起了他的猜疑,所以悄悄帮她探查。
谏宁道:“她前段时间乘船北上,路上船翻了,人已经死了。线索暂时也就断了,其他线索我们正在追踪之中,昭训若是发现什么,也可及时告知于我。”
昭蘅温温柔柔点头:“好。”
晚上李文简回来的时候,昭蘅还在编李南栖的网兜。
小玩意儿编起来不费什么功夫,不过一下午差不多就完工。
李南栖属兔,她又编的个兔形的,惟妙惟肖,只不过还差两颗眼珠,她让林嬷嬷到库房里去找两颗东珠镶嵌上去做眼珠。
听到廊外响起脚步声,昭蘅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去。
昭蘅穿着淡紫色的长裙,裙摆曳地,入目清美,女子站在门前含笑望着他,笑意温暖,去解他披风的绦带:“殿下回来了?”
李文简微微眯了眯眼,瞥了昭蘅一眼,抬起头,任由她解下披风。昭蘅随手把披风递给身旁的宫女,跟着他一起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