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抬袖,优雅喝了第二口茶,淡淡道:“我们现在不熟。”
“……”
这话说的。
别说裴昭元,连孟尧都险些被茶水呛住。
裴昭元顿时两目放光,露出兴奋雀跃色:“这么说,传闻竟是真的,你们如今真的……各过各的?”
卫瑾瑜“嗯”了声。
裴昭元立刻激动地一拍桌子:“瑾瑜,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不是我说,就谢唯慎那样的,既不体贴,又不顾家,还凶蛮残暴,杀人如麻,你离他远远的,实在是再明智不过了。这样的人,竟然还能讨到老婆,简直是天理难容!和这样的人过日子,还不如上大街上找条狗呢!”
“我若是你,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得求着圣上与他和离,最好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
“可惜没有酒,不然,咱们必须痛饮三天三夜,庆祝你摆脱豺狼,回归自由身!”
他说得兴奋,全然没有注意到帐中突然安静了下来,两个司吏拼命使着眼色,已经恨不得把脑袋低到桌子底下,旁边孟尧亦重重清了下嗓子。
裴七公子很不理解问:“你们眼睛怎么了?孟尧,你嗓子不舒服?”
孟尧搁下茶盏,先起身与站在他们身后的人见礼:“谢将军。”
“……”
裴昭元背脊一僵,半晌,僵硬扭过脸,见那负袖立着的人果然是谢琅,干笑两声。
“咳咳,谢将军,早啊。”
这间隙,两名司吏也站了起来。
谢琅视线越过众人,看向那仍坐在案后喝茶的人,片刻后,方一笑,与众人回了礼,道:“诸位一路辛苦,我已让人备了午饭和酒食,就在隔壁帐,诸位请移步吧。”
这样的天气,能吃到热腾腾的酒食,实在是一件教人倍感幸福的事。
两位工部司吏忍不住想,这位谢世子,倒也不似裴七公子编排的那般不近人情嘛。
然而众人不敢轻易答应,都望向卫瑾瑜,因卫瑾瑜官职最高,路上一应押送事宜,都是卫瑾瑜做主。
今日总共要押送三批石料,眼下才只押送过来第一批,时间紧迫,若留下来吃饭,难免要耽搁时间,毕竟他们也是带着干粮的,足以在路上果腹。
卫瑾瑜终于放下茶盏起身。
双手微叉,同其他人一般,与谢琅轻施一礼,道:“既是谢将军美意,便迅速吃一些吧,吃完再出发。”
“热酒最多只能喝三碗,暖暖身子即可,免得误事。”
没有人喜欢饿着肚子干活,尤其是这样的天气,卫瑾瑜如此说,两名司吏和负责押送的低阶士兵都露出明显欢悦色。
兵部派来的两名司吏自然也是出身寒门,要不然也分不到这样的苦差事,他们本以为卫瑾瑜这个卫氏嫡孙会故作清高的拿架子,没
想到对方竟如此体贴他们这些兵卒,心里不由对少年刮目相看。
裴昭元和孟尧也迫不及待想饱餐一顿了。
雍临在帐外道:“诸位大人随我过来这边吧。”
卫瑾瑜和众人一道往外走,刚走两步,便被一只臂拦住。
卫瑾瑜掀起眼皮,望着挡在前面的人,见对方没有让开的架势,最终与其他人道:“你们先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