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说两句话,没想到这孩子这么不经事,这就哭了,唉,儿子大了,都要离开家了。”舒博群怎么也不会想到,舒琬一到郁家就对着方书雅发誓要和他断绝关系。方书雅神色不变,淡淡地对舒博群点了点头,算作礼貌,她向舒琬伸出手:“走吧,我给你找了个胸针,正好配你的西装。”舒琬错身甩开舒博群的胳膊,挽住了方书雅,跟着她一起离开。舒家父子不尴不尬地跟在二人身后。“给你化妆的小姑娘说你今天特别好看,果然没骗我,就是这衣服怎么皱了点儿,等会儿让他们给你处理一下。”方书雅温温柔柔地和舒琬说着话,带着他到化妆间,刚给她指了路的妆造师见他们回来,松了口气。方才舒博群说了一句话就急着拉走舒琬,舒琬又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小姑娘还挺怕舒琬被欺负了。虽然接触不多,但她觉得舒琬说话轻柔,乖乖的,像个小弟弟,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点儿保护欲。方书雅向小姑娘道了谢,拿过让她帮忙看管的包,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给舒琬看。“这是你郁叔叔还在时送给我的一枚胸针,并蒂莲,样式好看,寓意也好,我很久没戴过了,就给你戴吧。”她拿着胸针在舒琬身前比划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挺搭配的。”妆造小姑娘积极道:“我帮舒先生戴上吧。”胸针带好后周围的几个人都夸方书雅眼光好,舒琬戴着很好看。舒泽站在不远处,认了出来,他在翻郁家的新闻时看到过,那枚胸针是郁宇宏在世时从拍卖会上花重金拍下,哄方书雅开心的结婚纪念日礼物。现在就被方书雅这样随口一句话送给了舒琬。那么贵的一枚胸针!舒泽咬了咬牙,怀疑刘晓莉在骗他。舒琬哪里像是被郁家大房嫌弃的样子,他看舒琬简直过得滋润得很!……今日天公作美,室外风和日丽,天朗气清。阳光很好,气温却不高,偶有微风拂面,很是宜人。户外的场地绿草茵茵,放着轻缓的音乐,宾客们已经陆续来了。郁恒章在礼台附近和人说话,舒琬乖乖站在他身后,唇边挂着一抹腼腆的笑,有人过来就等郁恒章介绍后礼貌地打声招呼。今天他也终于见齐了郁家的人,一些关系很远的亲戚不用记,离得比较近的是郁恒章的二叔三叔,他们各有一个儿子。还有个小姑,听说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很久没来往了。因为今天是郁恒章的婚礼,才带着女儿来参加。郁柏还是那副恐同脸,被他爸按住过来和郁恒章和舒琬打招呼,感觉他一看到站在一起的二人,就快要窒息了。郁恒章笑了笑道:“叫小琬嫂子也不合适,以后就叫哥吧。”郁柏一副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的表情,被郁家二叔狠狠拧了把后腰,才不情不愿地对着还小了他几岁的舒琬叫了声“哥”。舒琬很有长嫂气度地回了句:“堂弟好。”惹得郁恒章笑了一声。等人差不多齐了,媒体也都到了,婚礼正式开始。彩排过两回,身边还有徐才茂跟着,舒琬没那么紧张,他按照司仪的话走流程,视线不经意和郁恒章对上。因为郁恒章坐着轮椅,很多流程都被简化了。为了不让这场婚姻显得太过突兀,他们还为舒琬和郁恒章编造了一段爱情故事。舒琬和郁恒章各拿着一份与他们本人毫无关系的“手写信”朗读,徐才茂的演技培训初显成效,舒琬站在台前,顺畅地读完了这篇什么都不是的稿子。几次语气停顿,仿佛他真的在害羞。读得舒琬自己都快要相信他和郁恒章谈过一阵了。
他退到一边,注视着郁恒章也这样含着笑读完写给他的情书,明知是假的,可男人的语气温柔低沉,像是真的在对他说一段情话。接下来便是宣誓和交换戒指。说出了那句郑重其事的我愿意,一枚指环套在了无名指指根,礼台上的部分差不多就该结束了。正当舒琬等着司仪说结束语时,担任伴郎角色的梁适,忽然在台下喊道:“亲一个!”舒琬微微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向身侧的郁恒章,他却像是早有所料。刚被他亲手戴上了戒指的手伸到面前,郁恒章仰头看着他,唇角噙着笑,静静等着他接受邀请。刚还算安静的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人群里接连传来起哄声。郁柏站在台下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有好事的媒体抓紧时间拍下一张他的黑脸照。舒琬大概清楚了这样安排的理由。媒体需要一张他和郁恒章的接吻照。对一个月前的舒琬来说,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人接吻当然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这里不是大梁。电视剧里的演员不是夫妻都会接吻。这是恩爱的体现。他的手轻轻颤了颤,在所有人的注视,和郁恒章的手交握在了一起。戒指叠着戒指,仿佛是绑上了姻缘的红线。一用力,舒琬被拉着向前了一步。他在惯性的作用下半俯下身,另一只手撑住轮椅。而郁恒章的另一只手则落在了他的后颈上,微微用力,带着他的身体更前倾。呼吸可闻的距离,嘈杂的人声都被摒弃在脑后。视线里,郁恒章的眼睛隔着镜片静静注视着他,忽而视线下移,舒琬的嘴唇动了动。尚未来得及反应,男人转了个角度,略挡住台下的镜头,吻在了他的唇侧。这是他的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教他:“闭眼。”视线变得漆黑,这一次舒琬整片唇都触及到一抹湿热。他想,他可能需要再去做一次心电图冷静一下。亲吻的时间好像过去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郁恒章的手松开时舒琬还闭着眼。拍红底照片那天郁恒章就发现了,舒琬的唇形很好看,肉嘟嘟的,应该会很好亲。事实上也确实很好亲。原本要放下的手转了个方向,停在舒琬脸侧,大拇指轻轻蹭掉唇角晕开的一抹草莓味唇釉。那双水润的眼睛终于睁开看着他,雾蒙蒙的,像是清晨树林里的幼鹿,有些懵懂,又有些警觉。舒琬对上郁恒章晦暗不明的视线,脊背后知后觉地蔓上一片热度,耳垂烧红,被摸过的脸也发着烫。当看到郁恒章淡色薄唇上突兀的红,更是手忙脚乱地用手去捂,欲盖弥彰地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