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在“文弱”二字上下了重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她恨恨地瞪着书生,指尖挑起他的下颚:“身手不错啊,什么时候教教我呗?”
沈易苦笑着,俊脸温润而苍白:“若姑娘想学咳咳咳……学生当然不吝……”
“不吝你个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阿沅一把推开了他,书生不知撞到了什么发出一声闷哼,阿沅本想回头看的,回到一半硬生生又扭了回来,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她?!
混账东西!亏我还把你当朋友!
阿沅一气之下本想化作一缕青烟飘走的,忽然右侧发出的动静让她不得不停下……看热闹。
对啊,差点把他忘了。
妖僧。
琯琯的不幸有他的一份“功”!
然而此刻发生的事却让阿沅看不懂了。
眉目和善的大叔跪在妖僧面前,苦苦哀求:“大师请随我出去吧!大师何苦将自己囚于此?倘若大师非要在牢狱苦修不如换一个?城门若苦守不住,必将被行尸踏平!此处已不安全了,大师请随我……”
年轻的僧人摇了摇头,浅灰色的眸看着大叔又似乎透过大叔看着其他人:“即便被行尸踏平,那也是贫僧命中该有此劫,怨不得旁人。吾所造诸恶业,一日不平便一日不踏出这牢狱半步,妙空,别劝我了,你命不绝于此,自行去吧。”
“大师一生行善无数,何来恶业?大师你就随我去吧!”
阿沅当即心里呸了一声,不要脸!
大叔长叹一声,骤然在地上啪啪啪磕在数个响头,登时额间一片血肉模糊。小女孩就站在他身侧,目光空洞的望着小窗外,嘴里喃喃着:“一只乌鸦,两只乌鸦,三只乌鸦……”
大叔还待往下磕时,却怎么也磕不下去。额头悬浮在地面一寸处,却无论如何,用尽全身力气也磕不下去。
年轻的僧人盘腿坐于一片秽土之中,面容恬静,眸色浅淡,却有说不出的圣洁之感。
即便他双手双脚束缚着巨大又屈辱的锁链。
他双手合十,浅灰色的眸悲悯却又无情:“妙空,你知我心意已决,自去吧,别回头。”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当阿沅看到尤其像大叔这样顶天立地男儿郎,黄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砸在地上,心里也不免动容。
于是——心里就对这妖僧更唾弃了!
他!不!配!
大叔抹了一把面,心知再无可能劝服大师。他郑重地向大师重重磕下三个响头,这次没有莫名的力量阻挡着他。
“承蒙大师指点,空……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