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家大业大,但云国栋并未在徽城置办房产,而是将部分钱全投入在修路造桥的方面上。他家住的是一栋正好坐落在古镇里的黑瓦白墙的小房,墙壁上绘着江南水乡的秀丽风景,这里房子周边依旧保留着古色古香的气息。云灯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洗澡。手都勾着衣摆下方时才想起来这里洗澡洗头都要用柴火烧水。此刻是凌晨两点,他自然是不愿意这个点去烧水,等忙碌完估计天都快亮了。心里纠结了会儿后云灯还是决定拿冷水冲一冲,大约站在小隔间里磨蹭了一刻钟后他才钻进了被子里。房子隔音并不是很好,云灯躺在床上能清晰地听到他爸妈在三楼上交谈的声音。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但云灯还未从破产的事实中缓过神来,只因为生活环境和消费习惯落差太大了。自己以前想要什么就直接买,送礼物直接几十万的送,如今却连一百出头的衣服都要考虑下再买。但他的一些小习惯依旧有些改不过来,这落差实在是让他有些无法接受。云灯顿时心烦意乱,手也摸向了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香烟,拿出来后顺便开了灯找打火机。自己原本是不会抽烟的,但自从被崔霜带着抽过一回后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这半个月来只要压力一大就想抽一根。比起酒精而言,香烟似乎能让他越抽越清醒。云灯将烟夹在手中点燃了打火机,叭嗒一声后随着蓝色火焰亮起,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家里就坚决反对抽烟的。他爸几乎不怎么碰香烟,但凡拿出来被他妈看到绝对会被臭骂一顿。云灯抽了没几口后就将房间的窗户尽数打开,然后用手扇了扇,随后便趴在窗沿上远眺着远处的夜景。一支燃尽。他将烟蒂掐灭后扔到了垃圾桶内。紧接着上床准备睡觉。睡前迷糊间云灯最后一个想法就是终于能安稳睡一日了。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下午。云灯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外面找个店搞下自己的耳洞,自那日将那枚耳钉取下后他就先折了根茶叶梗将就着,但由于不稳固不出两日就掉了。本以为没什么事,直到前几日他照镜子前才发现似乎又愈合了起来,以至于昨日出门的时候自己带的茶叶梗只穿进去了一半。下午的古镇没有多少人,走出弄堂就是一条街。每家店铺的门面上摆着市里统一规定的红底白字招牌,上面刻着店名和联系电话。云灯独自走在街道上晃悠。这里的一切都同京城不同,没有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也没有纵横交错的高架桥,入耳的也不再是车流疾驰的声音。由于很久没有踏足这里,即便是开了导航他也找不到附近可以穿孔的店。云灯左右环顾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一个戴金耳环穿着红外套的大姐身上。那人坐在一家生活超市前嗑着瓜子,刚一靠近就嗅到了空气中一股淡淡的奶油味。“这位姐姐请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打耳洞的地方吗?”云灯犹豫了会儿后最终还是决定向对方询问。嗑瓜子的女人听见有人同她搭话,停住了往果盘里抓瓜子的动作回想了下周围的金店名字。
“这条街走到头,然后左转就有一家。”云灯道谢后立刻朝着对方所说的方向一路小跑过去。等到的时候他只看见了一家普通的金器,里面卖的全是价格三位数的戒指和桌子,店里面只坐了一个看着约莫四十多岁的女人。这家店再过去就是菜市场和马路。云灯站在店外有些不太确定地看了几眼,刚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坐在里面刷视频的女人问他什么事。“请问这里可以打耳洞吗?”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话音逐渐变小。这里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穿孔的店面,自己当时在京城的时候特别挑了一家平台好评特别多的店铺,就怕老板技术不好整的耳朵发炎。女人看了一眼云灯,听到对方说想要打耳洞后立马站起身来给人拉了张椅子。“坐吧,我去拿工具。”云灯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想着自己今日来都来了干脆在这把事情办完得了。女人去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他将店内的装饰都打量了个遍,这家金店在这个街道上似乎有些年头了,橱窗和柜门全是十年前的款式。自己刚想起身活动活动的时,金店老板娘走了回来。“你侧着坐好了,这样我好看清。”云灯挪动期间一直盯着老板娘手里的一把类似木仓的物件看,他看了一圈都没找到消毒工具和手套。老板娘就这么徒手拿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工具撩开他耳侧的头发。“你之前是不是打过?还是原位吗还是再换个地方。”云灯有些害怕,答非所问道:“这个疼吗?我想就原来位置,然后上面再打一个。”“你放心好了我在这可是开了二十多年的店,技术肯定行。”女人见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似乎很担心的模样,立马笑着开始讲起了以前她开金店的事。云灯刚想听对方讲些什么时候就听到机器按动的啪嗒一响,随后便感觉自己耳垂处传来一种往下坠的感觉,似乎变得沉甸甸的。女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他刚想喊疼就已经打完了第二个耳洞,期间用时五秒都没有。“这几天不要沾水,也不要吃腥辣油腻的食物,就怕发炎。”老板娘收起工具后将其搁置在玻璃柜台上,转身见这个年轻人一脸痛苦的模样笑着解释道:“这个打的时候不痛,就是后劲可能会有一点打,晚上就没事了。”云灯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打算扫码付钱。最后老板娘只收了他两块钱,并且表示都是这个价。他没想到金店这么便宜,心里虽然有些被这里的物价惊到,但依旧无法接受这么粗暴的打耳洞方式。好在走到外面后被风吹着缓解了些痛感。走回去的路上云灯一直忍不住拿前置摄像头照自己的左耳,在看到没有流血后顿时舒了一口气。刚想拍张照留作纪念,就接到了来自他爸的电话。云灯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后才知道京城那边又出了事。公司自倒闭后所有员工都被遣散,目前只有一部分核心员工还留着联系方式,云国栋虽然有东山再起的意向但因为年纪和身体原因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带着家人回到了老家。本以为从此能过上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