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去淮安府盐场,我怎能徒火夫役?我不能待在京都!我…”吴熙忽地发狂大叫起来。
也怪鉴查院效率太高,今日京都府、鉴查院不知捉了巡火衙门多少人。
换别的衙门,早有衙役出声呵止,若遇上个没甚背景的,直接打开木栅门,进去左右开弓,扇足了大比兜再言其他。
也好。
没有旁人,说话反自在些。
“你出卖了你等‘游侠’多少罪证啊?”叶峥瞧吴熙这反应并不全是因对他的恐惧。
似嗓子叫人一下扼住,吴熙骤地停了大喊,眼神闪烁地看了叶峥一眼,连连摇头,“什么罪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呵。”
叶峥刻意拉长两字之间的空隙,使之‘攻击性’更强。
“你…”吴熙瞪眼,又不太敢用力瞪。
“你莫急,也莫慌,我先与你说说你进了京都府衙门之后的事,再与你说说你眼下的处境。”
吴熙不吭声,望着他,显然,他也渴望补充缺失的信息,好做些谋划。
“翌日,朝会之上…”
“…如今你可明白?牺牲你一人,成全了数个你的‘游侠’兄弟,如何?心里…是否好受些?”
叶峥半分不掺水,只是隐去了自己的作用,让他的讲述听上去,更像是开国一脉那帮人顺势制造机会。
“我实不知你说什么?”不知怎地,换到巡火衙门,吴熙的嘴硬的很。
“好,你心中了然便好。”叶峥笑笑,继续轻松的语气,道,“再说说你今时今日的处…”
“慢些,请叶指挥使遣人去宁远侯府,告知一声,我在此处徒役。”吴熙打断他,道。
叶峥又笑笑,这回是冷笑。
“你莫不真是个草包吧?哪有到了徒役的地儿,再通知家中,叫人送吃食金银细软打点的?”
不等吴熙回应,他继续道,“开国一脉借机重入军伍,便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你当清楚,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开国一脉这么些个国公王侯,朝堂、军伍人情香火犹在,那些人怕动不了,至少一时半会动不了,我于此事或可说也有不少促成,定然也要被记恨,我却不慌,相信京都上下总会卖我家叔祖一个面子,而你…”
话不必全说透,也留些给人脑补。
吴熙果露出骇色,他神色错顿之后,急切地对叶峥道,“叶峥,你要如何才能通知我家中?银钱?还是旁的什么?”
“你怎么还不懂,吴熙。”叶峥满嘴失望的语气,又道,“你押在京都府狱中,你家中可有人去?你关在刑部大狱,你家中可有人去?你今日押来巡火衙门,这一路,你家中可有人来相送?”
一连三问,他忽地一顿,语气淡淡莫名,道,“我听闻,宁远侯还有一子。”
“还…”吴熙神色怔怔,忽整个人如碎了一般,一脸狞色又不甘不信,道,“他是庶子,庶子!”
“扶正了便是嫡子!”叶峥冷声道。
属实巧了,宁远侯正妻,吴熙生母,去年薨了。
被抛弃的愤怒,强烈的恐惧,迅速地把吴熙缠绕。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