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就打武天锡这个胆小鬼,他以为我们不敢打,以为我军人少,我们就偏偏打他,出其不意,从而出奇制胜!”孟珙说起了兵法。
“敌军侵犯我境,我们岂能容忍他们肆虐我们的土地,为祸我们的乡人!”孟珙握紧拳头,从道义方面来说。
“敌军新败,折损了诸多有经验的军官与老兵,四个都尉三死一被俘,他们还能有多少的力量!”孟珙深深地看不起金军。
“一败再败,敌军好运气都用尽了,我们有岳王爷的保佑,小七一个小子就搞死了他们三个都尉,不就是岳王爷在保佑小七和我们吗?”孟珙从迷信的角度出发来说明我军已得神佑。
“敌军虽然建立不少营寨,但我们破之不难,只要我们做好准备,就能够不损失一人地通过敌军壕沟,翻过营垒!”孟珙分析敌情道。
“他们虽然人多,但大部分都是签军,真正核心部队是数千金狗和不到一万的‘南人’,早就心惊胆战了,我们的兵力还多过他们!打起仗来我们更是以一当十,武天锡这种弱军,我一个打他二个!”孟珙豪迈地道,让众将听得红光满面,精神亢奋。
……
“这仗,我们必打,也一定会胜利!”孟珙斩钉截铁地道。
他面授机要道:““一个字,乱!”
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沉声道:“我们今天这一战,将在乱中取胜,打乱敌军部署,消灭他们。”
什么都讲透了,原本犹犹豫豫的诸将们被他打过了鸡血,顿时人人坚定地道:“愿效死力!”
孟珙一拳砸在了帅案上道:“好!”
旁边的孟之祥看在眼里,暗暗点头:“为帅者不仅仅要自身能打,还要把胜利的信心贯输给部下,要懂得分析敌我利弊,发挥我军长处去攻敌人的短处,多方面提高部队的士气,从而制造我军胜利的机会!”
一味莽,是将,懂得调动所有人的力量,才是帅啊!
孟之祥学习着,深入领会着,当然,他现在才一百人的小部队,战斗就是冲锋或者战略转兵,但以后一定有机会指挥更大的部队!
战斗打响了,孟家军是全线出击,一万五千人尽数出动,全线出击!
北面的金军明显人多,他们集结在各营中,人头拥拥,前面杀的天翻地覆,后面还有大量的军队,而忠顺营则全数摆在了一线,没有留出任何预备队,孟珙身边兵力就孟之祥的一百骑兵和二百步兵而已!
看出了孟之祥的疑惑,孟珙笑道:“如果顺利,则我们不用预备队,如果不顺利,则预备队就是我们!”
不留预备队,不留警卫队,够狠!
“我们的兵少,如果留预备队,前线兵力不足,怎么打?”孟珙手指前方,微笑道:“杀鸡都要用牛刀,我们现在是宰大象,能用杀鸡刀吗?有牛刀,就用上呗!”
“多谢四叔为小七解惑!”孟之祥深深体会到本钱小的坏处,好危险呐,他心中叹息,对后方的赵官家更有意见了。
孟之祥是个正宗中国人,中国人求稳,喜欢存钱,手上留有余钱,不喜欢一把棱,那么打仗时留些预备队心中安稳,问题是本钱就那么丁点,还怎么留预备队?
他已经看出孟珙将兵,是多多益善,以孟珙善于经营和统率的能力,给他多少兵他都能养得起,带得动,真要让他组建出一支十万人的大军,说不定早被他推平了金朝。
但赵官家不允许!
赵官家能够给忠顺军二万人的编制,已经很给面子给他孟某人了,这还是看在他能打的份上,其他人组建军队,能给个一万人的编制就不错了,几十、几百、千把人的小部队比比皆是,因此荆襄前线的宋军番号众多,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就孟之祥见过的和接触过的各路部队,有朝廷禁军和地方禁军,而禁军中还有常备军和驻屯军,更有五花八门军号的地方军,包括各州的乡兵,他们口音繁杂,语言互不相通,好在文字还是中国汉字,问题是许多人是文盲,别说士兵不识字,大把的军官也是大字识不到一筐,如何交流?
还有一部分军人是地方镇节的牙兵(注1),其中不乏防御使和刺史的私兵,这些人牛B哄哄的很不好惹,打仗不冲锋,抢东西他第一。
乡兵还算好的,起码有军号;还有一些是实实在在的民壮,“七户出一兵”,直接征召的民夫稍作编制便拉到战阵上来了,根本没经过训练,不知金鼓旗号,不懂进退,指挥起来是鸡同鸭讲。
指挥这样的军队,单是与他们联系就令人头痛了,古代没有无线电,部队走到哪里都不知道,打起来,全靠军营一级军官的自由发挥,大头目如孟珙也只是下达个命令而已,更不用说在孟珙后面、各路军队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京湖制置使史嵩之,别说史高官来靠前指挥,孟之祥跟着孟珙,连史高官的面都没见过,而史高官发出的命令却是一道接一道,这让孟之祥深切领会到所谓的“文臣行武事”是什么德行了。
但,史嵩之在文官中算得上是行家了,他发出命令的大方向多数是与孟珙商量过的,比较尊重孟珙,不掣肘,还大力支持孟珙钱粮与人力物力,算得上是个好文官!
运气不好,遇到一个认为他打仗水平比你这个军官更高的文官,他来指挥你打仗,嘿嘿,在你没有被敌人杀死前,可能先被文官给气得吐血而亡。
孟之祥是个大学生,对历史稍有见识,知道宋朝是以文制武的朝代,现在他官小,上不得台面,待到官大时就要与那些文官打交道了,只怕比对付金军更头痛!
正思忖着,突然听到前线右营处一片大哗,接着一处营盘上升起了宋军的旗号,这都还没打多久呢,就夺下敌军营盘了?
……
牙兵:亲兵或卫兵,从“牙旗”一词引申而来,是唐末和五代时期特有的一种军队名称至宋初逐渐消亡,后随战事反复而有反弹。
古代大将出镇,例建牙旗,仗节而行,因而他们的官署称牙,后作衙。
唐朝节度使是独镇一方的将帅,他们出镇,赐双旌双节,行则建节,树六纛。援古例称官署为牙,称所树之旗为牙旗,称所居之城为牙城,所居之屋为牙宅,称朝见主帅为牙参,称所亲之将为牙将,卫队为牙队,而亲兵则称牙兵,就是节度使的心腹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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