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居然敢直接在大街上动手吗?
范落兰心里暗骂,动作更快了些,她脚尖轻点水面,借着真气向上一跃便直接到了房顶青瓦上,站在高处便能更清楚地观测到范闲的位置,范落兰就这么快速地在房上跑动着,视线在下方搜索。
忽然她止住了脚步,一块瓦片被她的急刹车震地直直飞了出去,范落兰没去管,因为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面那座小院子里。
那里从上面看都已经是一片狼藉,大门已经没了形状,道上还有马车零落的碎片,以及门口的两具白衣尸体,仔细看便能看出是女杀手。
范落兰心里一沉,从房上一跃而下,她跑到院子后墙外处,想轻功飞跃上去之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谁知飞过来的滕梓荆倒是把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她的大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便已经下意识的用身体去挡,滕梓荆的背就这么撞在范落兰身上,而范落兰的背部则结结实实地磕到了坚硬无比的屋檐,她感到背脊一阵剧痛,同时迅速调动体内真气,却又被对面打向滕梓荆那一掌隔山打牛,直接打进范落兰肺腑。
还好刚刚调动了一些真气,否则这下实打实的接住定是要昏过去,范落兰落地半跪着喘着粗气,忽然觉得喉咙间有些铁锈般的腥甜味道,下一秒一大口鲜血就这么从口中呕了出来。
她顿时觉得有些头晕,不禁开始用手支撑着身体,她微微侧头便看到滕梓荆倒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还好,还好。
若非自己刚刚帮他挡了一掌,此刻怕是人已经没了。
“姐!”范闲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扶起了范落兰,然后去探了探滕梓荆的鼻息,发现还活着之后放了心。
范落兰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在疼,她用真气调理着经脉,好歹也是个九品下,被打得不能还击也太丢人了。
“之前不是告诉了你有刺杀吗?”范落兰看着范闲受了伤的脸,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语气也稍微有些怪罪。
范闲委屈地撇撇嘴道:“谁知道青天白日的敢在牛栏街这种大路上刺杀?我前几天防范的紧。”
范落兰叹了口气,不再说他,她抬头看向那位司理理口中的北齐高手,那人高得像个巨人,浑身又都是蛮肉,也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看着不像正常生活的人类。
说真的,九品以下的她很少在意,这位……似乎是听说过。
“你谁啊?”范落兰看着他,那人眼神涣散,不知道能否正常沟通。
他瞪着牛一般的眼睛,低沉着嗓子说道:“程巨树。”
哦,北齐八品高手程巨树。
要说难对付吗其实对范落兰来说也不见得,九品单挑八品都不在话下,只是今日居然受了内伤,虽然有修复了些受损经脉,但终究还是行动有些困难,只寄希望于和范闲合力能将程巨树击败了。
她转头看了范闲一眼,范闲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重重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三”
“二”
“一”
倒计时结束,范家姐弟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蹿了过去,程巨树似乎没想到他们会突然袭击,愣了一瞬,但身体肌肉记忆却快速反应过来,他两只手肆意挥舞着,若是平常的力气大也就罢了,可程巨树掌掌都汇聚着真气,被击中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范闲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躲过掌风,随后一脚蹬上程巨树身后的立柱,借着力反身翻到了程巨树的肩膀上,他骑在巨人的肩上,用尽自己的霸道真气击打程巨树的头部。
而范落兰则是趁此机会溜到他脚下用流云散手打碎他的膝盖从而让程巨树倒地,可是在范闲动手的时候程巨树因为疼痛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打,这使得范落兰无法预判对方的动作,直接被甩了出去。
“姐!你没事吧!”范闲依然骑在程巨树的肩上奋力躲着对方的攻击,范落兰从地上爬起,这次还好她早有防备,除了疼点没什么事儿,她大喊道:“我没事,你先下来,咱俩一起!”
“好!”范闲答道,程巨树因为被击打头部导致听觉暂时失灵,范闲翻身跃下,此时他在程巨树背后,范落兰在程巨树面前。
“上!”范落兰一声大喊,二人一前一后同时动用自己体内所有的真气对击程巨树的同一个部位,程巨树痛苦地大叫一声,随后就这么“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震起漫天的尘土。
“这真的是人吗……”范落兰累得气喘吁吁,胸腔里连呼吸都在痛。
“看着…不像啊……”范闲说着说着尾音忽然没了动静,范落兰抬头一看就看到范闲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范闲!”范落兰跨过程巨树的身体,扶住了范闲,但此时范闲也已经晕了过去,许是刚才对掌的时候流云散手的力量过大,不小心也打到了范闲身上。
只是范落兰觉得自己也昏昏沉沉,身上没了力气,嗓子里也依然散发着腥甜,她强行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因为经脉受损怀里抱着范闲脱力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范落兰逐渐听到耳边有些争执的声音。
“太子殿下做过什么可比臣更清楚!”
“二哥这是说得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呢?”
妈的,不会午夜梦回在宫里住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