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摘星取出充电器接上插口,把自动关机的手机放在床头充起电,待到屏幕重新亮起光,看到贺南风一个小时前果真给她发了微信,才问道:“到底什么情况?那秦峥怎么受得伤?”虞摘星自然是知道自己亲弟弟那性子,以往没少惹事,可瞧他们俩的关系又不像是贺南风害的。贺南风顺势就要坐在她床边,被虞摘星拍到小沙发上坐着去,他摸摸鼻子道:“就……就一周前我在网吧和人起了冲突……”贺南风回忆起来,俊逸的五官气得乱飞,愤愤不平道:“几个人一起围住我,要不是秦峥刚巧在那里打工遇见我,进医院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我了!他是被那群人下暗手推下楼的。”贺南风回忆着那天傍晚在楼梯口秦峥揍人的狠劲儿,硬生生一人替他扭转了战局,心有余悸地道:“姐,你是没看到秦峥揍人的样子,我估计两个我都打不过他,我不信他没练过。”虞摘星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少年温温和和的模样,像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乖学生,有些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揍人的。虞摘星怀疑道:“出这么大的事,怎么没通知我?”事情都过去一周了,要不是贺南风手头钱不够来找她,这件事她都还不知道!贺南风干笑了声道:“我告诉了老爸,爸当时在喝酒应酬,听到我没受伤就没怎么管,让助理过来帮忙处理,只是气得把我的卡停了,那几个打架的小流氓也赔了点钱。”要不是卡被停了,他也不会去找虞摘星支援。“姐,你说就这样我能不把秦峥接过来吗?他请了一周的假歇息,我从班主任那里顺来他的地址去找他,你都想象不到他住在那种八九十年代要拆迁的筒子楼,我去的时候他房东正在口气不善地让他搬家。”贺南风说到激动处,嗓门便不自觉大了些。虞摘星忙看了眼卧室的白橡木门,庆幸家里隔音效果很好,低声训道:“你声音小些!”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她不想贺南风无心的几句话伤了同学的心。“他爸妈呢?”贺南风小声道:“我也才转学不是很不清楚,只听说他好像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虞摘星本就比较心软,一想到那漂亮的大男孩是为了帮自己弟弟才遭了难,就有些于心不忍起来。望江水岸学区房离博望中学很近,走路过去五分钟不到的距离,对秦峥这样伤了腿又需要上学的高三生来说最好不过。可到底是陌生人,她又刚好需要回家住些日子挺不方便,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在自己家住这般久,虞摘星不由迟疑了些。贺南风见虞摘星犹豫,抓抓头发道:“姐,别的不说,今晚总得让人先住下吧?”这是当然,虞摘星也做不到把弟弟的救命恩人连夜撵出去。他们两姐弟也不好一直待在主卧说话,虞摘星和贺南风一前一后走出主卧,来到餐厅就看到秦峥端端坐在大理石餐桌前,背脊挺拔笔直,桌上的饭菜却是一口未动,显然是在等他们。这小举动显然让虞摘星愉快,秦峥看来是个相当懂礼貌的孩子。贺南风一个横跨过去坐下,还顺手把身侧的木椅替虞摘星拉开,讨好十足地道:“姐肯定也没吃饭,我们一起吃,这是我订的外卖。”虞摘星坐下,一边拿起筷子一边嘱咐道:“少吃点外卖,有些外卖不干净。”贺南风殷勤地给虞摘星夹菜,解释道:“就点一回,保姆阿姨今天回家休息一天。”虞摘星看着满桌的素色晚餐,他们全家都喜辣,显然贺南风是为了照顾秦峥这个病人,全点的是清淡的饮食。少年拿着筷子安静地吃着菜,喉结随着吞咽而上下起伏,细嚼慢咽的模样可以用“秀色可餐”来形容。等待大家都吃完饭,秦峥下意识收拾起碗筷来,虞摘星立刻阻止道:“让贺南风去做。”家里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更何况还是个带病的客人。贺南风把碗筷放入洗碗机里,虞摘星从冰箱里拿出保姆陈姨今晨去超市里购买的一串紫黑紫黑的葡萄,洗干净后端到客厅里的茶几上,还把果盘朝秦峥方向推了推。秦峥手里抱着一本单词书,瞧着沾着水珠的紫葡萄怔愣一瞬,唇角弯弯道:“谢谢姐姐。”秦峥很给她面子,从上面拧了一颗吃下又吐出皮,笑起道:“很甜。”好乖!如果说贺南风是只二哈,那秦峥就像一只温顺奶气的小金毛,乖巧又毫无攻击性,宛若贺南风对照组一般的存在!贺南风手上还沾着水,倚在厨房门上一脸见鬼地看着一幕,和秦峥做了半个月的同桌就没见他笑过,今儿怎对他姐笑成一朵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