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行张了张嘴,随即长叹了一口气,“先前我们也是看那女子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只一双眼睛,便令人生厌得紧,如今孩子们离了母亲,也该由正规的嫡母教养了。”
这便是镇国公松了口了。
哪怕顾霄是养子,但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不凡,他的孩子也是皇家血脉,可不能再任由放养在外,若到时顾霄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后,知道当初镇国公夫妇多次为难他们,也怕是要秋后算账了。
宋无忧又如何不懂,她之所以会走断了顾霄钱财这条路,也是想让顾霄彻底看清那来历不明女子的真正面目,如今眼见目的已然达到了,她又哪里会再阻拦到他们父子团聚。
宋无忧轻声叹息,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两父子都是一个样
如今他们夫妇也老了,这镇国公府迟早也得交由他们年轻人的手上。
孩子大了,管不住,想尽办法因材施教了便是,但也得张驰有度不是吗?
以免操心劳力不提,反而惹下了满身怨。
于是宋无忧说道,“总归是三个庶女庶女,威胁不到世子妃的地位,世子妃那里,便让她去我的私库,还有也要到府中的中馈尽捡好的去挑,但有一点,你务必仔细当着世子爷的面儿向世子妃说明,那三个孩子如今年纪尚小,也不知其母的底细品性究竟如何,还能再仔细考察一番,可不能让世子妃过继成嫡子。”
更何况,他们镇国公府,也没有让一个才新婚的世子妃,强行认庶子庶女做嫡子的道理。
这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他们镇国公府仗着家大势大,欺负新儿媳妇不成吗?
但凡家中懂些礼数的世家,都做不出来这等子的混账事情。
宋无忧是了解顾霄品性的,她怕他会因为太过于疼爱自己的孩子,而犯了糊涂,导致不可逆的后果。
陆长史好歹也是个老人精了,又哪里会听不懂宋无忧思虑得周全,于是应声,便离去了。
等到陆长史走后,镇国公顾风行这才屁颠屁颠的跑到宋无忧跟前,一脸讨好的说,“夫人,这府中果然离了你,不成啊,为夫的脑子可想不了那么多。”
宋无忧白了顾风行一眼,“你瞧瞧我有什么变化没有?”
顾风行闻言,立刻一脸疑惑迷茫地观察了宋无忧许久,“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貌如仙,为夫不曾瞧见什么变化啊?”
宋无忧嗔怪了一眼,扶了扶自己的鬓间,“你是没瞧见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便早已生出了华发吗?”
顾风行立刻诧异的看了过去,果然就见宋无忧的鬓间竟然悄然爬上了几缕华发,他的心当下便疼得纠了起来。
“为夫也方才强壮之年,与夫人年岁稍年长几岁,可不曾料到夫人居然会操心至此,竟早生华发,都是为夫无能,这才让夫人受罪。”
顾风行那是满眼的愧疚,还有不自觉落下来如同豆大的泪珠,宋无忧不由得心头一软。
“你瞧你,就是这般心善,不过是瞧见我鬓间的几缕华发,就伤心成这样,可你又偏偏是个胆大包天的,当年居然胆敢做那样的事情。”
顾风行一噎,当下便拉着宋无忧的手腻歪道,“夫人,为夫知道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为夫答应你,只要世子妃能够学会如何掌家,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便撇下这府中事情,去做我们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情,如何?”
宋无忧闻言,面色突然便失落了下来,“这些年你这番话早已经不知说了多久次,我派出去的人也有好几波了,可从来都是一场落空……”
她说到这里,便又见顾风行暗自擦泪的模样,顿时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国公爷,你这般爱哭,叫我该如何是好?”
谁知顾风行不依不饶地说道,“我知夫人这些年早早做了打算,甚至要寻个缘由撇下我一走了之了,若不为夫每日痴缠,怕是夫人早就丢下我不管了……”
宋无忧,“……”
这样的情况,在镇国公夫妇两人之间,每月不知道要上演多少回,可终究也是这夫妇两人之间的情趣罢了。
“行了!”
宋无忧再也忍耐不住了,“我这不是还没走嘛,你到底是在嚎什么鬼!还不赶紧住嘴!一个大男人,成日里哭哭蹄蹄的,像个什么样子!”
眼见宋无忧发怒了,顾风行赶紧收声住嘴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顾风行试探地说道,“夫人,为夫可是惹你生气了,为夫这就去洗白白,夫人,你等着为夫哈……”
顾风行说完,便一溜烟的跑掉了。
全然不顾宋无忧早已经红得熟透的脸颊,“呸!这老腊肉,还想对我色诱……真是……老不正经的玩意儿……也不看看他自己,到底是多大的人了。”
宋无忧吐槽归吐槽,但顾风行身为镇国公府的国公爷,那也全然不是靠着祖上的勋贵,而是靠他自己切实的上过战场,打下来的战绩。
除了国公爷爵位,实则顾风行还是曾经威风凛凛的征西大元帅,哪怕他之后卸甲荣归,满身的腱子肉也从来不曾松懈过,他时常保持着该有的健美身材,主要生怕镇国公夫人会嫌弃他发胖发福,身材走样而变得难看,碍了他夫人的眼,因此,顾风行还是个自控力极强的运动标兵。
……
陆长史到达栖梧院的时候,顾霄已经在主院大门来回踱步不知道多少个回合了。
陆长史眼看顾霄那叫一个一脸的纠结的模样,暗叹道,这两父子真不愧是一个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