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抒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挪动步子。
望着他逃走的背影,叶抒只觉得心脏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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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父皇!”身着一袭浅蓝色方领广袖衫的少年站在宫门,同守门的太监咬牙切齿道:“狗奴才,你敢拦我有几个脑袋掉?”
闻言,两名太监立即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求饶:“二殿下饶命,陛下的旨意,我们做奴才的也不敢违抗……”
被两个太监挡在门外,赵宗彦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他藏在袖子下的手紧攥成拳,呼吸也加重了几分。
趁他尚未发难于他们,另一个太监对着他磕了个头,“殿下还是请回吧,陛下说了,现在谁也不见。”
两个肮脏的阉人,也敢搬出父皇的口谕来向他施压!
赵宗彦哪里咽的下这口恶气,他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狠狠踢了那两个太监几脚。
……
在寝宫里批阅奏折的老皇帝听着外头的声音,默了两秒,冷哼了一声。
伺候在跟前的公公立即迎上前,替他研磨墨汁,瞥见老皇帝眉宇间的倦意,他小心地询问道:“陛下可要歇息片刻?”
老皇帝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笔墨,扭头问道:“你觉得朕这几个儿子,哪个最值得托付?”
王公公闻言,连一秒钟的思考都不敢多做,迅速地跪到了地上。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身为一国之君,又是从惨烈的夺嫡之争中胜出的人,疑心不可谓不重。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试探。
表面上是在问他哪个皇子能堪大任,实则是在试探他会为哪位皇子说话,并从他的回答中知晓,哪位皇子已经急不可耐地将手伸进了他的承明宫里。
况且,老皇帝大病一场,也要日日将太子批阅过的奏疏再看一遍,根本就不会舍得轻易放权。
毕竟这个位置是刀尖舔血才夺来的,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拱手相让?哪怕那个人他的骨肉血亲,在权力的面前,也没有父子一说。
赵旭斜睨了跪在地上的王忠全一眼,“只是闲话家常罢了,你尽管说。”
“请陛下恕奴才愚钝……”王忠全几乎要将头都贴到地上了,整个人都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说错一个字,便引火烧身,落得个晚年不保的结果。
“罢了罢了。”赵旭合上奏折,朝着王忠全摆了摆手,起身往龙床走去。
真是老了,身子骨不行了。
才批了这么几分奏章便觉得累。
可他那几个儿子,没有一个他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