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淡淡地:“顾先生。”
顾庭宣鲜少对人献殷勤,今晚属实意外,“我送你一程。”
江稚拒人千里之外,“不用。”
股庭宣被她拒绝过不止一次,竟然也习惯了:“下着雨,一时半会儿你等不到车。”
江稚油盐不进:“我不着急。”
顾庭宣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今晚一个人?”
江稚反问:“不可以吗?”
顾庭宣还以为她永远都温温柔柔,原来也是带着刺的,他明知故问:“沈律言没在吗?”
江稚很烦,“他有事。”
顾庭宣偏要睬她的痛楚,“不就是被沈律言爽约了,你至于这样?”
江稚懒得再理他,冒着雨走到前面的等候区。
顾庭宣一言不发跟上去,见她穿得单薄,就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她。
江稚还是不领情:“我不冷。”
顾庭宣冷笑了声:“沈律言今晚去江岁宁家给她过生日了。”
江稚挺直了背脊,绷紧的状态就像浑身竖起刺的刺猬。
不用他提起,她刚才已经在江岁宁发的照片里看见了熟悉的手。
依然没戴婚戒,腕间依旧是那个江岁宁很多年以前送给他的红色手绳。
江稚充耳不闻,脸色比月色还苍白,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顾庭宣还要继续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好像不把她挖得血淋淋就不肯罢休,他攥着她的胳膊,“你以为我们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沈律言吗?”
江稚恍了下神。
顾庭宣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你演技很好、天衣无缝,你真的觉得沈律言一点都不知道你喜欢他吗?”
江稚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她已经把那些最浓烈的情绪,汹涌如潮的爱意掩藏到了不能见光的角落。
“沈律言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良久过后,江稚有气无力,“你松开我,当我求你了。”
也许是她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怜了,顾庭宣松开了手。
江稚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踩着的高跟鞋有点磨脚,脚后跟的痛感远远比不上胸腔里的锥心之感,她想起很多年前,江岁宁趁她不在,光明正大在她的房间拿走了她的东西。
她花了很多心血,很长时间,偷偷给沈律言准备的生日礼物。
那个如今系在沈律言手腕上的红色手绳。
是用来保平安的。
她希望她喜欢的少年能一世平安。
十八岁的沈律言收下了那个红色手绳。
然后给了江岁宁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