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露出嘲讽,“怎么朝廷是亏待了你们,明文规定不允许放钱还不当一回事是吧?”
不少大臣抹了一把冷汗,“皇上,此事臣不知晓,定然是家中女眷不知轻重……”
皇帝打断,他将报纸在桌面上摔得噼啪作响,“现在推到女眷头上了?那得来染上百姓的血泪银子你们没花不成?”
他扫了一圈文武大臣,冷笑一声,“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不齐凭何平天下,今日能被区区女眷瞒骗,明日是不是也被底下人哄过去?”
“留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之辈在朝中有何用?嫌我大清不够稳吗?”
“先帝和朕下的旨意尔等都不当一回事,朕给旗人种种优待,高于民人的优待,八旗子弟还是一日比一日糜烂,打仗靠绿营兵,八旗子弟呢,骑射没一个行,我大清的危机尔等看不见吗?”
“还是说都沉浸在祖上的遗德上准备坐吃等死?”
皇帝的话语狠辣没有留丝毫情面,很快他面前跪倒一片。
“奴才臣等罪该万死!”
第84章
“该死,呵,卿等只会说这一句吗?”皇帝先看向了明珠。
“明珠,你来说,你的家奴仗着大学士府的势在外放钱,作为主人你是怎么个看法?”
明珠面色苍白,他跪地道:“是奴才没能管教好下面奴才,才让他们对朝廷律法没有敬畏。”
皇帝漫不经心略过他,目光放在索额图身上。
“明珠对下人失察还情有可原,赫舍里家呢?”
皇帝嘴角带着不经意的笑恭喜索额图,“听闻赫舍里府上生意做得极大,都快垄断外城的印子生意,放出去一千两能收回五千两,可真是一笔好买卖!”
索额图大声道:“奴才不知此事,奴才嫡母还在,府里还未分家,是长房当家,若长房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奴才愿请皇上秉公处理!”
皇帝冷哼一声,“秉公处理,你是想让天下知道太子有个放印子钱的母家吗?你们府连这种带着血泪的钱都敢收,朕的太子可不想连带着污了名声!”
索额图心里松了一口气,“奴才不敢。”
既然都提到了太子,哪怕看在太子的面子上这次对赫舍里氏的惩罚想来也是轻拿轻放。
皇帝这次也没打算就这般轻飘飘放过,三藩平定后,他就察觉旗人苗头不对,开始沉迷享乐,旗人不善经商,来钱最快不怕蚀本的就是放印子。
之前只是察觉,现在他得了贵妃从她那里套来不少消息,八旗子弟后来连弓都拉不开。
他冷眼扫视明显放松了许多的臣子,下了旨意。
“着顺天府查京城放印子钱一事,凡是涉案人员均不能放过,放出去未收回的印子钱超过衙门定下的利息金额均不作数,另着重处置闹出人命的官司!”
张吉午从众人身后走出来,单膝跪下,“臣领旨。”
皇帝又扫向一众脸上露出庆幸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王公贵族。
“旗人查出放印子钱性质恶劣者编入辛者库籍,有爵位在身者爵位均降一等。”
庆幸之色僵在脸上,谁都没有料到皇帝的处罚会这般严重。
大清的爵位发放可是很严格,没有军功没有功绩哪怕是皇子也屁也不是。
没见先帝的儿子恭亲王常宁在众亲王中也不受待见吗?
满人的爵位那可都是实打实马上作战打下来的!
入关四十多年,爵位袭来不易,又不是那与国同休的铁帽子亲王,他们袭爵可是降了一等,本来只能传承几代的爵位平白少了一等就换了点银子,谁听了不肉疼?
可是见皇帝一脸冷峻,谁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触皇帝霉头。
……
明珠脸色阴沉出了宫,他身边的奴才安三忙示意车夫将马拉过去。
“老爷,是去衙门还是回府?”
明珠声音冷淡,“回府。”
他也不看安三一眼,自顾自上了马车。
明珠身边的安三是大学士府安管家的三儿子,安管家是纳兰家世代奴仆,对明珠也是忠心耿耿。
谁能想到这样的安管家竟然背着他在外面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