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给不出来,我就用菜刀砍断他的脖子。
祖父和祖母也不能放过。
直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才真正醒悟:
要想让娘在家里过得舒服一点,忍让是没有用的。
再多的月钱也不够喂饱他肚子里的酒虫。
除非他们三个都死了,搜出他们藏的银子,娘和弟弟妹妹才能有活路。
至于我自己。
我早就活累了。
这破世道已经逼疯了我,还想逼死我在乎的人。
那晚,回萧家上工之前,小福忽然勾住我的小拇指。
家里舍不得点油灯,我看不清她的脸,隐约摸到她在笑,头上的热度好像退了些。
“姐,我想再去看桃花,跟你一起,吃脆脆的桃子!”
“小福养好身体,明年让娘带你去看。”
“姐姐也去,哥哥也要去!”
我摸摸她汗湿的小脑袋,答应跟她一起去。
但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在哪里。
多半是在大牢等着秋后问斩吧。
12
小福的药吃到第二天。
我仿佛看到了转机。
大少爷带着一身酒气跌跌撞撞。
我本可以躲开,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已经半鼓。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来:
假如我成了大少爷的人,他出手阔绰,一定愿意给小福出钱买药!
所以我没躲,任由他撞上来。
我抱着脑袋喊疼,暗暗挺起上身。
他吓了一跳,看见我头上包着的布,扑哧笑开了。
“你这丫头,这么怕冷吗,还缠着头巾?”
我瞪他。
这明明是娘给我包扎的!
他忽然勾起我一缕头发放在鼻子底下,惊喜道:“好香!”
“有趣,有趣!别人都是皂角味,再就是油腻腻的花香,只有你是甜丝丝的。”
他想了想。
“小妹爱吃的糖馅儿芝麻小馒头,是不是?”
看,他多细心。
醉成这样,还能把小姐爱吃的点心一口气念出全名。
13
大少爷是庶长子,姨娘在夫人之前生下了他。
像他这样的人,能把主子们全都哄得眉开眼笑,让夫人只能把厌恶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