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楚昭云自从决定在戎国里做一个卑鄙无耻的人后,心里负担小了很多。
就算“壹”和“贰”这一次合作,到了第三次放狐,他们决计不可能再友好合作。
算来算去,还是她和段景曜手里的铃铛多。
第三次放狐,那就各凭本事。
两人在围场里四处走动了许久,没碰到半个白狐的影子,也没碰到半个人影。
走到围场东侧后,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只白狐,脖子上却没有铃铛了。
楚昭云问:“这是北边跟着我们过来的白狐,还是新放的白狐?”
段景曜亲自从那四只白狐脖子上解了铃铛,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四只白狐毛色洁白,而眼下这只脖子上有一撮棕色的毛。
“看来他们是合作了,第二次的四个铃铛都被拿完了。”
“无妨,还有第三次,守好身上的铃铛,我们还有胜算。”
段景曜摸着腰侧的匕首,看向楚昭云:“我把铃铛给你,你藏起来莫要出声,我去解决那几个人。”
“何意?你现下就要去抢铃铛?”
“解决白狐可以拿铃铛,解决人照样也可以拿铃铛。”
楚昭云似懂非懂:“你要偷袭他们?千万小心,莫要让他们伤了你。”
“怕是要死人。”
“你……”楚昭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段景曜,“你口里的不择手段是要杀人?”
“对。”
楚昭云没有料到才来围场不多时,她和段景曜这般快就有了第二次分歧。
相识相爱了这么久,两人很少在想法上如此大相径庭。
离开襄阳后,她一路走来,自认为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可人不犯我,我却去杀人?
楚昭云深吸了一口气:“说到底进了围场的另外四个人只是为了谋生罢了,可以争斗抢夺,但不至于闹出人命!”
“我不去杀他们,他们就会来杀我们。”这件事,段景曜早就想到了,“无论是夺铃铛还是自保,都要先发制人。”
“若他们真有此心,等他们来了再动手也不迟,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就搭送了无辜之人的性命啊。用尽心计坑蒙抢骗是不择手段,杀人行凶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段景曜不解:“昭云,你眼下到底是何立场来审判这一切?”
楚昭云心里憋了气:“你是说我在审判你?你何时变成了这样!”
话落,楚昭云立即后悔,后悔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
段景曜有刹那间的大脑空白。
随后他心上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痛。
“自从你在长公主府见我的第一日,我就是这样的人。你后悔认识这样的我了?”
话落,段景曜也立即后悔,后悔自己故意说了冷漠的话。
两人同时沉默,也同时意识到一件事——进入围场后,自己好似变得敏感易怒,变得不像自己了。
见楚昭云红了眼眶,段景曜打破了沉默:
“昭云,我错了。我方才说的,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