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生病,被带去医院打了三天的针,好可怕,”祝七终于有机会告诉他自己有多讨厌医院,强调再强调,“真的特别可怕。”
他想说你都不知道,打针的时候,还得用动物形态打,这样药效作用更快。
那么粗针头,往他一只小小的仓鼠身上扎,都快把鼠吓死了。
徐景祎的重点却是:“你们山下的医院么?”
祝七磕巴了一下,还没回答,又听他说;“妖不是会法术么,怎么不能用法术自愈一下,还要去医院看病。”
这几天祝七恶补了人类世界的神话传说,国内国外的都有,看得他脑袋晕晕的。人类的神话传说太多了,各有各的特色和差别,他都不知道该以哪个版本为主。
但能明确的一点是,人类传说里的那些人物,都很神通广大。既能捏土造人,又能呼风唤雨,真的好神奇。
兽人没有对神明的崇拜,也没有这样恢弘的神话故事。要说相信什么,他们最相信的是大自然。
“我……我们家,都修炼不精……”一说到具体的谎话,祝七的语气就弱下去,很没底气。
徐景祎颔首:“看得出来。”
“……”
祝七感觉自己又被鄙视了。
徐景祎,讨厌鬼。
-
去宠物医院的路,对徐景祎来说已经驾轻就熟。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祝七一路上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试图用“我现在是人”来催眠自己,以消除对医院的恐惧。
好像有点效果,至少他看见宠物医院的招牌时没有产生拔腿就跑的冲动。
正要开门,徐景祎说:“猫给我吧。你在车里等着。”
白猫在祝七怀里窝了这么久,身体比刚捡到时暖了那么一点。可能是伤口太疼,它还在发抖,濡湿的毛发和尘土将祝七胸腹一片的衣服全蹭脏了。
“我没事的,”他认真地说,“是我捡了它,我要对它负责。”
就像徐景祎来这家宠物医院来得熟练,医院的医生也完全记得他了:“……你家仓鼠今天又怎么了?”
“不是仓鼠,”徐景祎往后看,和身后人说话的语气变得低缓了些,“不是自己要来的么,躲着做什么。”
医生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抱着猫的少年。
少年怯生生地:“医生你好。”
“你好啊,要看病的是这只小猫吗?”这模样,医生恍惚还以为来看病的是他。
“是的。”祝七鼓起勇气上前两步,把怀里的白猫放在桌面上。
松手的瞬间,安静了一路的白猫好似睡醒似的,惊慌地用爪子扒拉住祝七不让他走:“喵!”
离医生有点近,祝七也害怕。他边怕还得边安慰小猫:“你受了伤,得看病呀……”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头皮发麻。
医生也上前抚摸着白猫的背安抚它:“乖了乖了,我们都是帮助你的,这里没有坏人,不怕啊……”
但小猫咪不懂,小猫咪只知道它刚找到的暖窝窝要撇下自己,挣扎着死死抓住祝七,短暂休息后连叫声都有劲了:“喵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