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平凡人家养个猫儿狗儿的,也有一两天的好日子。
若哪日他看上别的姑娘,抑或是腻了她,再长久些,就说到她容颜衰老,仍旧不过是他可被他一脚踹走的破烂物件儿。
“人各有志,我向来不愿做那拾人牙慧的事情,这世上能靠得住的,往往只有咱们自己。”
“可侯爷确实给姑娘报仇了呀,那何永的事情咱们阖府上下如今都人尽皆知呢!”
红袖想起那糟老头子的下场就觉得扬眉吐气,“现在谁人敢再动姑娘分毫?适才我到管事府去拿例银,往常跟奴婢耀武扬威为难的那几个婆子,个个都恭谨的不得了,都笑着捧着一张老脸给咱送银子呢!”
无忧一阵冷笑,“一切不过仰仗他一时的欢喜罢了。若哪日他不欢喜我了,可知为我招来多少的怨毒报复?怕是到时候主子遗弃加上满府怨毒踩低,岂会有咱们一刻的好日子过?”
红袖沉默了下去,心中仍旧有不甘,却听她又道,“你以为,凭何永就敢这般对我吗?”
红袖经过她一点拨,半晌才惊讶道,“姑娘的意思是,背后另有其人?”
“不过是给我个下马威,好叫我做个又聋又哑好摆布的玩偶,听话。”
两人忽然静默起来。
“将这药送过去吧。”
这样充满算计的侯府,余妈不能待了。
她本打算余妈养好了病再好生送出去,可如今这样的形势,越早离开越好。
终究是她,连累了余妈。
若没有她,恐怕余妈连这个病,都不会得。
这侯府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表面参禅拜佛抑或风流倜傥,暗地里干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营生。
步步谨慎,尚且都不能自保。
日月交替,风云诡谲。
余妈又将养了两日,霍刀也在这两日将余妈的身契递到了她的手里,又拿着无忧给的银钱在京城三十里外的东洛村,置办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半旧院子。
无忧又托府里的小厮,往那儿送了她自己做的松露膏并几盏子榛子去给近邻,正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只说是有空帮忙照看谢老母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