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玖辞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场景,紫光消退,岩浆平息了下去,空中浮出画一般的虚影,模模糊糊好似人头攒动。
只可惜画面破碎,又听不到声音,只隐隐能看出个大概。
似乎是古战场的遗存,人影绰绰遍布四野,挥手间平山填海,饶是如此破碎都能感觉到当时的惨烈与悲壮。
慕玖辞皱着眉往前凑想看清些,可始终不明白哪些人是一方,混乱得不分敌我。
直到苍穹自中间破开,两道人影傲立天穹,她恍然惊觉这竟是千万人与两个人对战!
慕玖辞惊讶地张大了嘴,只觉灵魂深处在战栗,且不说能力,单凭与天下为敌的勇气,便叫人讶然。不知为何会发生此战,这两人又为何会被天下人困杀。
沧海桑田,残破的影像已无法告诉她孰正孰恶。
眼前拂过白光,画面彻底泯灭,慕玖辞好奇地回头,不知夜寒箫为何会打散画面。
夜寒箫匆匆别过眼,但她依旧看到了眼尾一丝血红,想来是被画面中的事件影响了。
她还没想好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夜寒箫已看向她,轻轻笑着将修好的剑递给她。
“嗯?”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试试看。”夜寒箫挑了挑眉,扬扬手示意慕玖辞接剑。
慕玖辞清眸微眨,试探地伸出一根指头碰了碰剑鞘,长剑立刻发出颤动,好似不叫人碰它。
稍待,颤动平息了,她犹豫着看了眼夜寒箫。
夜寒箫勾唇,报以肯定的微笑。
慕玖辞伸手握住剑柄,剧烈的颤动立马传来,震得她胳膊发麻。不过只是一瞬,长剑便没了声息,紫色光芒褪去,独属于慕玖辞的蓝光自手握的地方传遍剑身。
慕玖辞惊喜地瞪大了眼,转手拿好长剑,一手握住剑鞘,一手缓缓拔出剑。
寒光伴着长剑一同出鞘,凛冽的杀气虽敛了去却依旧摄人,剑柄下“落殇”二字熠熠生辉,同样流转着蓝光。
慕玖辞挽了个剑花,长剑发出清鸣,似跃跃欲试迫不及待要初试锋芒。
传说神器有灵,自己择主,称之共鸣。
这还是第一次有剑与慕玖辞产生共鸣!
她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长剑,继而转手入鞘,递还给了夜寒箫。
夜寒箫扫了眼,没接:“它已认了主,便是公主的了。”
慕玖辞怔了下,认真摇了摇头:“你帮了我太多了,你为此剑而来,我怎能夺人所爱?”
“谁说我为此剑而来?”夜寒箫勾唇,一直盯着慕玖辞,仿佛眼前的落殇剑不值得他给个眼神,“为的是此剑能沟通公主的魂魄与肉身,因而可以让你回魂。今日若非你的血让它认了主,我们二人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慕玖辞愕然,好吧,猜错了,又回到了无所求的帮助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了。
可是这几日的相处她也看得明白,夜寒箫的能力并不需要寻常的帮助,有所图也该是谋些稀有的东西,她都活过来了,唯一特殊的魂魄也不存在了,夜寒箫在她身上又能得到什么呢?萍水相逢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吗?
她没想明白,夜寒箫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随手一招。
慕玖辞手中的剑忽而没了,手腕处凭空出现一个精致的剑印,正是落殇模样。
“公主悟性极高,成为魂魄后学会了运用天地灵力,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虽恢复了人身,但依旧可以继续练灵力,初起时会与自身内力有些冲突,但可以慢慢融合,届时灵力所能之上天入地瞬息隐身等等公主都可以学会。”
“传说中人族与神魔共理六界,是真的,对吗?”慕玖辞眨了眨眼,若非亲身化作魂魄走了一遭,她听到这些怕会当作个故事。
“是,如今的六界乃是经过了大战之后的六界……”夜寒箫顿了顿,“这离你太远了,先说你的身体,人界是有内灵同修之法的,古老的家族、门派……你们慕家皇族应该也有吧。”
慕玖辞垂眸,似想起了什么,没说话,夜寒箫便换了个例子:“若我记得没错,十几年或者二十几年前曾出现个一位女子,被称作毒尊。”
慕玖辞立刻点头:“毒尊的梦魇殊兰真气极其诡异,霸道且为剧毒。”
“我不曾见过,却也猜得到,应当是将灵力融入了内力。”夜寒箫见慕玖辞一直摩挲着那个剑印,轻声笑道,“与寻常剑有所不同,落殇以灵力调动,平时会化作剑印聚于你体内,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
怕慕玖辞不放心,他露出自己的手腕,同样嵌着一枚小小的剑印。
慕玖辞觉得新奇,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听到夜寒箫郑重嘱咐:“落殇非同小可,会噬主,在你强大起来之前千万慎用。”
慕玖辞被他的语气说得一肃,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