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遇倒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低烧,没有病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总不能每次做完都两个人一块儿腻在家里头。
但是孟廷川这个反应,让他差点想问能不能跟着一起去。好歹还有点理智,没说出口。
他们在燕城,孟廷川是出差,要去的不是自己办公室,是合作的公司。
孟律师走之前说了三次差不多的话:“睡醒再量一次体温,不舒服就告诉我。”
陈遇那勉强压下去的念头又起来了,他笑着说:“孟par,你有没有问过洛秘书他们这里上班能不能带家属的,你把我带上得了。”
他说这话有点试探的意思在,孟廷川还真接了:“你想去吗?想去也可以,那边有休息室。”
“算了。”陈遇摇摇头,他真要过去,孟廷川不可能不看顾他,他们也不是只有这一天两天的,没有必要。
孟律师没有勉强,又叮嘱了一遍好好休息,踩着最后的时间才从酒店出去,中午打电话回来问他怎么样。
陈遇听他问才想起来要量体温。
还是低烧,不过比早上高了半度,他甩了甩温度计:“没事。”
“多少度?”
“三十七度……”陈遇不想他担心,准备往低了报,但是孟律师那样看着他,哪怕是隔着屏幕陈遇也知道被他看穿了,慢吞吞地又吐出个九来。
“快三十八了。”孟律师表情有些肃然,眉心聚拢,“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其实没什么不舒服。”陈遇想了想,宽他的心,“以前也这样过,可能有点累,休息好就没事了。”
“那你好好休息,洛秘书说,明天去的那家公司附近有家糖葫芦店,你退烧了我给你买糖葫芦。”
“不退不给我买吗?”
孟廷川不说也就算了,陈遇的口腹之欲并不重,以前也不爱吃糖,他这样一说,陈遇还挺想尝尝的,尤其是和孟律师一起尝尝。
“不退送你去医院。”他一副吓唬不听话的小朋友的语气。陈遇笑起来:“你跟芸芸也是这样说话的吗?”
孟律师说:“芸芸生病了自己会吃药。”
陈遇说:“我也会吃药。”
孟廷川也笑道:“药给你买了,一会儿跟午餐一起送来,你记得用。”
“好。”
陈遇应得快,以为孟廷川说买了药,应该是退烧药或者消炎药,没想到还有外用的,他吃了消炎药,纠结一会儿拿着药膏去浴室了。
说起来有点好笑,他都三十多了,孟律师还给他画这种“乖乖养病,好了给你买糖吃”的大饼,他还挺受用。
但是药膏用了两次,消炎药吃了三顿,孟律师处理完工作,糖葫芦都给他买回来了,陈遇还是在低烧。
陈遇自觉除了精神短、有点乏力之外一切都好,连腿都没那么酸了。窗边有一把休闲椅,他盘腿坐在上面,在太阳底下吃冰糖葫芦。
孟律师带回来的就是最普通的糖葫芦,里面是山楂,外面是糖衣。
山楂都去了籽,个头很大,也不那么酸,糖衣薄薄的,在阳光底下晶莹剔透,一口咬下去又甜又脆微微带着酸。
陈遇很多年没有吃糖葫芦了,但他确定他当年吃过的糖葫芦绝对不是这个味道,山楂又小又酸还有籽,糖衣厚得快咬不动。
山楂个头大,陈老板吃得文雅,几口一个地吃,也不慢,没一会儿一串五个的糖葫芦就剩两个了。
他举着竹签问:“廷川,你吃吗?”
孟廷川在看手机,闻言抬头看过来,看见陈遇嘴角沾了点糖沫:“吃。”
陈遇把竹签横过来,往他的方向递了递,糖葫芦就在孟廷川
嘴边,但是孟律师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推开了糖葫芦,凑过来卷起他唇边的糖渣,旋即起身:“吃过了,甜的。”
陈遇知道他偏爱甜口,没再喊他吃山楂,继续小口啃。
孟律师又在摆弄手机了,陈遇问他:“还有工作吗?”
“不是工作,在聊天。”孟律师连聊天对象都主动交代了,“林鹤书。”
陈遇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他是林老师的?”
“侄子。”孟廷川说,“他是大夫,找他问问。”
问什么陈遇也知道,肯定是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