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请来几名溯溪村的妇女帮忙做些家务,村内民众只知,这门大户人家来了几名远方族亲和朋友,其中一名公子身体不好,特别来这养病。
“韩公子呢?”韩水不是说要在外厅中一起用餐,怎么会让人端到房中?
“他说要再躺躺,今晚请袁姑娘先一人用餐。”
“那个可怜的家伙,还没摆脱一夜七郎的威力!”袁小倪端着同情的脸,唇角却扯扬的很高。“年轻体壮的,试药试到这德行,可怜可怜。”
“韩公子是什么病,为什么要试药?”
“放心,他那是没事找事的病,再休养一天就差不多了。”袁小倪暗笑在心。“一夜七郎,不是一夜可以大展雄风七次?”
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她正伸着懒腰远跳海景,近午时分,却看到韩水双眼浮肿、脸色黯淡,一脸悲惨的跑来问她。
“听谁说的呀!这个药是……减欲用的,应该是一夜无能七次…吧!而且是每到关键就整个……不行,性趣再起就再不行,针对欲望过盛的人,听说地方官府常跟月泉门讨此药物,专给采花大盗和奸淫犯吃,不是告诉你很折磨吗?”
她就奇怪,他要这种药丸干什么,原来是以为有那种功能!
“呵呵呵,没……没关系,哥……我爱折磨,爱尝试……”他颤抖的吸口气,问出疑惑,“小倪妹,你真的不是已经知道我误解这药的功能,故意拿给我的?”
“哇,你太多心了,我从来也没怀疑你替我塑造的高人神秘,是故意要哄我取药,你居然会有这种疑惑。”
韩水一张娃娃脸上的双眼,睁得很大!
“横空出世的绝顶神秘高人会对你这么不够朋友吗?除非你先抱着不够朋友的心思,你是吗?”
“开玩笑,水哥我对朋友向来义气过人、肝胆相照,怎么会不够朋友呢!哈哈哈——”他指着袁小倪,指头猛甩。“好家伙、好家伙,遇得到、遇得到,等着。”
“不吃中餐吗?”见他扶着腰,一副体衰气弱的老人家背影,往自己的房间慢踱去。
“不了,哥我这串肝胆需要去躺躺,让折磨的余劲再摧残一次!”
夜渐渐深沉,袁小倪倚坐窗边看着蓝黑海夜,听着浪涛轻音,难得她能有这么悠闲的时刻,这里的屋宅,寝房大多是整个平面木地板,矮柜、茶几,入寝处则围着层层纱帐。
富裕些的以精美屏风区隔,入夜后,经常可见四处立着长竹灯,好几根长竹分段挖空,立于各处当入夜的灯火台,竹段都洒着粉末,以防烛蕊烬后烧了竹子,简单、素雅又朴实。
提着灯火,袁小倪来到任灿玥的房间。
房内飘着药香,四根长竹灯火立于房中,屏风后是层层纱帐,她走进纱帐内,看到床褥上的人依然昏睡。
将灯火放到一边矮几,袁小倪从没见过他这么虚弱。
他怎么会和她一起掉到崖下江河内?他落崖必定还握着她的长刀,因为找到他们的韩水说,她的长刀在他身边不远处找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来救她吗?当时的情况挺危急的,大火、屋子又将塌毁,他怎么会愿意冒着危险救她?
床上的人偶尔眉眸蹙紧,像在作梦,袁小倪忍不住伸采着他的额温,服下“辟毒丸”后,洪大夫已再来看过。
“月泉门的辟毒丸果然特别,稳定了他的情况,虽然还没睁眼,但他的意识算慢慢清醒,老夫对瞬失和辟毒丸了解不深,现在还不知道辟毒丸对此毒会影响到什么程度,只能等他醒来再说。”
记得洪大夫是这么说过,意识上,他已在清醒,但要到真正醒来,则要看他自己了。
就在袁小倪要收回手,起身离开时,她的手忽被握住!
“城、城主!”床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睁开眼,正看着她。“你感觉怎么样?”
任灿玥看着她的眼有些迷茫。
“你中了门毒的瞬失,目前要多、多养伤,你……怎、怎么了?”
想为他讲解的袁小倪有些讲不下去,因为对方看着她的眼开始亮起,坐起身后,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用力”看着她。
“梦…你在梦中……”
“梦中?”袁小倪想起洪大夫说过,他初醒时,记忆会混乱。
“你可能是梦到一些以前的事,你……要不要先运功调息一下,会慢慢平定体内的感觉。”
“以前的事……那是真的了。”
任灿玥没有放手,反而将她拉近,改为双掌捧住她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