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很多人疼爱的阿光对撞到永恩这件事,先是跟她交流一下用双氧水消毒伤口的经验,“双氧水冲到伤口还蛮痛的。”永恩的表情告诉阿光,她在心里狠狠对他翻个白眼,于是光少很隐晦的表达了一下歉意,“包扎一下就可以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唉,算了,指望这厮能对她的伤口表示一下疼惜大概比指望国球能扬眉吐气还困难,永恩动了动胳膊表示没问题,还得安抚那块冰,“你看,没事的。”不忘糗他,“你开车反应这么慢还能平安无事真是奇迹。”
车技在这日不知是第几次被损友诋毁了,阿光表示不爽:“你这样骑车也能活到现才是奇迹。”
永恩,“我命硬。”
阿光针锋相对:“我运好。”
永恩笑了,表示出老怀大慰的那种笑。
阿光被永恩笑了个莫名所以,皱眉甩下一句,“神经病。”走人。
永恩还是笑。不是她真的发神经,只是,放下包袱没有负担的她十分轻松,想开了,相逢这件事,不是很早就是很晚,她遇见阿光,可能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没办法与慧与阿彼相提并论,遑论超越,但无论如何,只要暂时放下对一个结果的执着,单恋也可以是件可以享受的乐事,并不苦闷。
在教室,藤木见永恩胳膊上缠绕的纱布,有关心她的伤势,他的确是个温柔的好人,永恩关心地问他和文慧相处的可好?藤木唇角甜蜜含笑,不言而喻,他们很好。看看永恩,顷刻间又神情古怪,想说什么,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永恩寻思多数藤木觉得和女友之间时机未到不便公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等想公开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唉,真不知阿琛见了什么鬼,到处宣说藤木在追她,编排的事儿事儿的,天晓得藤木君跟永恩常常话都说不完整。
怀着把单相思当水果吃这念头的永恩,很快连这块聊以自慰的水果都快捧不牢。
方逸文生日会在即,大家聚在琴bar,商议怎么借他生日之际好好玩乐一番,琛带来一个关于慧的消息,他盯着阿光,“和我姐电话,前天晚上她公寓火警,结果她戴着耳机听音乐泡澡泡的太舒服,在浴缸里睡着了,住在他隔壁的男人救了她,慧告诉我说,她爱那个男人,正在准备向他告白。”
所有人都被琛带来的消息震的愣怔住,包括光。半晌,阿文打破沉默,“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琛握着他的酒,“准确来讲,慧单恋邻居有段时间了,救命之恩就是个催化剂。”
“还用催化?”阿文不相信似的,“那是个什么男人?慧稍加辞色他都得屁颠屁颠的吧。”
琛苦笑,“这次屁颠屁颠的是我姐,她生怕自己不被对方喜欢,人家稍加辞色她就能乐个半天,人家不假辞色,她便心情灰暗,患得患失,紧张兮兮,还电话来问我,男人喜欢哪种方式的告白?”
老天,那是慧,乔,景,慧,耶。永恩意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仍然记得,慧临走前对她说,“曾经爱过,或者,我以为我爱过,至于现在,或者也在爱,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不爱了……爱与不爱,我乔景慧可以控制!”
果真是那样,说不爱就不爱了吗?他的青梅,她的竹马,大家的目光都望着阿光,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含蓄点控制一下自己,别太露骨,但没办法,忍不住,于是所有人都顾不得碎了一地的眼镜,捧着快掉下来的下巴,全对牢南极冰。
在这个时刻,能被忽视,应该会安慰一点的,可这干损友愣是不给安慰,莫可奈何,光必须成为这伙人里最镇定的那个,他嚼薯片,喝自己那杯酒水,冲阿琛,嘴里吐出个名字,“李察基尔?”
阿琛不解。
“慧隔壁的邻居,是李察基尔?”
“当然不是,”琛反问,“为什么应该是李察基尔?”
“慧中意。我去温哥华找她的时候,她说,她最适合的对象,应该象李察基尔,成熟,稳重,有质感和厚度,还有担当。”
这家伙还去过温哥华找慧?终于,那捧在手里的下巴掉下来和众人的节操一起碎掉,大家收敛不了,没人体贴光的心情,众口一致,“光,你几时去的温哥华找慧?
大家愈是不淡定,光愈是老神在在,“慧走的第二天,我说心情不好,在家自闭,没回学校也不接你们的电话,其实,我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去了温哥华找慧,她就这么跟我说的。我见过她之后又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回来。”
光掩饰功夫着实了得,没人知他当时三十个钟头内飞越重洋,意图挽救他和慧之间的关系,最终又无功而返。
阿文浅浅叹口气,“光,你咋什么都不说?兄弟是拿来干吗的?”
永恩了解文哥的心情,每次他和阿彼之间闹得天翻地覆三生劫,周遭所有人都被卷进暴风眼中,可光和慧,就这么悄没声水静河飞地结束了,甚至,作为死党一员,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什么,为兄弟做点事情,心里当然不落忍。
而对于阿文的喟叹,光只是一贯的淡淡浅笑,有那么点倦怠的意味,“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没什么好说的,众人沉默,每个人都有一肚子话,却都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平时最沉默的光少先开金口,闲闲道,“想想,暗恋和告白什么的,最没劲了。”
这一句,戳到永恩痛处,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喃喃,“你说什么?”
光清清楚楚,“我说暗恋和表白都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