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像刘氏这种开明又豪爽又善良的婆婆真是少见;尤其是在农村,要是前两胎都是女儿的话,不说做婆婆的,老公都会开始嫌弃了。
沈秋然笑容灿烂,陈峰明算得上是她的第“一个大客户”,他们热情,她也热情,“保证不跑,大娘进屋,熟悉熟悉我家。”
“这围墙是刚砌的吧,我都闻着黄泥味了,这两间屋的泥砖是新的,刚刚建好的?在院子种菜啊?在院子种菜好,不会被人偷,也不会被人踩,我家有萝卜种子,改开拿过来给你种,这竹椅织得结实,一看躺着就很舒服,自己织的?帮我织床,我付钱……”
刘氏一边进屋一边环视着沈秋然的家,嘴里叽叽喳喳说过不停。
陈峰明跟在刘氏身后,国字脸挂着憨憨的笑,自从儿子生病,他就没见过母亲笑得这么开心过。
现在儿子病情有好转,母亲开心,他开心,全家都开心。
陈峰明这张国字脸,不笑的时候,样子很凶很凶,笑的时候,样子又很憨很憨,村民看着他,一愣一愣的。
听他们的话,这个男人不像是沈秋然的姘头啊。
陆南承听到大卡车的引擎声,就已经从屋里出来,待他们进屋,他礼貌地招待他们。
“峰明已经跟我说了,你是位大英雄,我刘金凤这辈子谁都不崇拜,唯独就崇拜像你这样的大英雄。”
“秋然又救了我孙子,是我家大恩人,你们夫妻这份情,我刘金凤躺进棺材都会记住,这篮子东西,是谢礼,你们得收下。”
刘氏打量了一下英俊的陆南承,嘴里巴拉巴拉地说着,眼里全是对陆南承的赞赏和慈祥。
她把手中的篮子塞到陆南承手里,陆南承提着,沉甸甸的,里面肯定装了不少东西。
“大娘,陈大哥,坐下喝杯水。”沈秋然拿出陆南承之前做的竹碗,给刘氏和陈峰明倒了水。
刘氏坐下,边喝着水边拉陆南承说话:
“你腿是怎么伤的?我听老一辈的兵说,部队有医生跟着的,你腿受伤时,医生没有及时帮你处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休假回来还是退伍了?”
“腿受伤后没能及时就医,受伤第二天送往医院进行了两次手术,但依旧没有康复。我这种情况在部队无法训练,也无法执行其它任务,我就申请回家休养,目前还没退伍,但我的腿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回部队,跟退伍没什么两样了。”陆南承很有耐心地回答刘氏。
沈秋然在旁边默默地给刘氏竖起大拇指,她都没想过要问陆南承这些问题,刘氏却问得那么周到。
“你这种大英雄即便退伍回来,每个月也会有抚恤金的吧?要是没有,我三个儿子都是在镇上的轧钢厂当司机,你要不要也去当司机?”刘氏转过身,看着陈峰明问,“南承这样,能不能去当司机?”
陈峰明看着陆南承,“他是左腿受伤,开车的话没问题,但是遇到紧急情况,可能无法及时做出处理。”
“大娘,您有心了,部队每个月都会给我发放抚恤金。”陆南承客气地道。
刘氏听闻,放心了,“有抚恤金就好,这样两个孩子跟着你才不会挨饿。”
说完,刘氏欣赏地看着沈秋然,“秋然妹子很有本事,凭她的医术,也能赚钱养家,看着你们都有本事,我的心安很多。”
“我娘就是操心的命。”陈峰明见自家娘操心陆南承,就像操心自己的亲儿子一样,觉得有些尴尬,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大娘是慈祥,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慈祥的老人。”沈秋然由衷地道,她这话是站在原主的立场说的,原主自小到大,是没有遇到过对她这么慈祥的老人家。
大概聊了二十分钟,陈峰明和刘氏才离去。
沈秋然送刘氏出门,刘氏叮嘱她,“麦乳精你每天冲来喝,奶糖每天给孩子吃一颗,别太省啊,没粮食就到我家去拿,红薯芋头管饱。”
“到时候我就不跟大娘客气了,我会拿到大娘心疼为止。”沈秋然开玩笑地道。
刘氏被陈峰明扶着上了大卡车,“红薯芋头有啥好心疼?大娘家里劳动力大,个个也强壮,挣的工分和钱票够吃着呢。”
把刘氏扶上车,陈峰明把车门关好,再绕到驾驶座那边去,“秋然妹子,我们回去了,我儿子的药喝完了,我再来接你过去复诊。”
“好,那天我会在家里等你。”沈秋然站在院子门口眯着眼睛笑道,阳光照在她身上,她沉静从容,驻足在看八卦的村民,看到此样的她,都怔忡住了,感觉她变了很多,根本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嚣张的泼妇。
陈峰明的大卡车开走后,有村民忍不住问沈秋然,“你真的治好了那个男人的儿子?”
沈秋然斜了这个村民一眼,“不然呢?他们是吃饱撑着,闲得慌?”
我家男人是全世界最帅的
村民被怼得哑口无言,抿了抿唇,幽幽地道:“有人说你跟那个男人去幽会的呢。”
“说这话种的人思想有问题,要是被我知道是谁在造谣,我绝对把他拽到公社去批斗。”
沈秋然先是咬牙切齿地骂造谣的人,再是甜甜笑道,“我又没有眼瞎,在我心里,我家男人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全世界最帅的男人,要幽会也是跟我家男人去幽会。”
彩虹屁一样夸了陆南承一顿,留下一群见鬼似的村民,沈秋然转身进屋。
屋里,陆南承和大宝小宝坐在木凳子上,大眼小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