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轻摇,灯快燃尽了,室内一阵明灭,我索性挥袖将烛灯熄灭,就此销声遁去。
10
没几日,偌大的秦府已经变得十分空荡,我却愈发在一种莫名的不安中备受煎熬。
我不知道那种不安从何而来,可能只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
因为那个女人在病到如此地步的时候,心里仍惦记着,念着秦淮。
秦淮是如此喜欢吃她做的果干,这也是她唯一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
我五味杂陈地吃着那女人留下的枇杷干,忽然想起我娘也是如此。
我们这一族并不吃活物,专吃瓜果。
在我修得人身要下山历练的时候,我娘也是明明万般不舍,万般想要挽留。
仍只是塞给我一罐子的果干,让我留着路上吃。
而那其中就有好些枇杷干,用的是我们所住洞穴前那棵高大的枇杷树上的果子。
但在娘死后,我便再也没有碰过这些,因为也不会再有人给我做了。
我娘是个温柔的人,到死的时候也没有怪罪我任性,也没有怪罪我轻信于人。
或许……那个女人也是。
我不由自主在心里这么觉得。
我知道我总改不了轻信于人的毛病,但是我信,或许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呢?
这么想着,我连忙唤来门外的丫鬟,让她去将秦为礼请来。
「堂少爷?」丫鬟疑惑地呢喃,「三少爷,您不是关了堂少爷两个月的禁闭么?」
哦对了,前几天我答应了秦二爷的请求,不过条件是罚秦为礼两个月禁闭作为惩戒。
「那我亲自去找他。」我说着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见到秦为礼的那一刻,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哈?你是在问我那个婊子是不是自愿与我联手毒害你的?」秦为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痴痴的笑了起来,「她都跟你说了?」
我拧眉不语,听着他笑了好一阵,才开口:「我问你话你答便是。」
「既然她都与你说了,你还来问我做什么?想要我说都是我逼迫她,诓骗她的?」
「当家的觉得这话可信么?」他讽刺道,「你不如去看看我们偷情的屋子有多偏僻。」
「她若不是心甘情愿过来见我,我能将她从满是女人的院子里拖出来不成?」
「听闻当家的喜欢那婊子,想必当家的是没见过那婊子在他人身下承欢的样子吧。」
11
我攥紧了拳头,眸光愈发深沉。
「不过我劝当家的还是放弃吧。」
「毕竟你也看到了,那婊子当着我的面是一套,当着你的面又是一套,嘴里就没一句真话的。」
我不再言语,径直离去后,在院子门口拦下了一个扫地的仆人:「周伯,罚堂少爷十日不准进食。」
「是。」周伯虽然疑惑,但还是垂着头应下。
我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我也意识到,当我开始给那个女人找借口辩解的时候,大抵是已经心软了。
但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厌恶她,毕竟她也只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我只负责完成任务,其他的,跟我没有多大关系。
我如此告诉自己,到了夜里,我将鬼仆幻化成秦淮的样子,自己则是换了另一副面孔出了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