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氏这个年自然过的不开心的,去年这个时候还有儿子女儿都在身边,日子困难,可热闹,如今,儿子在军营不知道什么情况,托人送了军饷还比别家多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立功什么的。
一般军饷带回需要给带的兵卒一点利头的,哪家哪户的找也费时费力,自然层层要一点,盘剥下来好几十文呢!
而女儿苏彩儿更是命苦,全家只有她心里还是觉得女儿不会做,她相信女儿的话,她是为了帮人被人陷害的,可是其他人都不这么想,她又不能告诉知情人以外的人,村里人都知道苏彩儿死了,她女儿都葬了,就像现在姜玲玲在自己面前,她都不能跟这个妯娌说一句她的女儿是清白的话。
周氏进到后厨,就看到大李氏侧过脸,偷偷抹眼泪,心下沉了沉,她这几天也睡不好!
她的大儿子当了差,连过年都不回来,大儿子苏建仁说是了初一要参加县城的什么庙会诗会的……
二儿子的腿比想象中要严重,听广盛药堂的祝大夫说比苏建昌二次受伤的还要严重的多,明年一年还得依靠轮椅,这孩子性格变化很大,当娘的也只能安慰……
三儿子从军不知道怎么样,还给家里寄银子,这他们根本不需要,只想他平安回来。
姜玲玲听着周氏安慰大李氏,这才发现大李氏泪眼弯弯的。
两个嫂子互相安慰,还不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姜玲玲,这弟妹也不容易,年纪轻轻,三弟走了三年了,丈夫不在身边这几年,很难想象一个女人怎么把家过过来的,远的不说,近的野猪嚯嚯,苏建高进监牢,被全族逼着要方子,这哪里是女人能抗下来的。
如今更是性子平和,把日子还过起来了,背后不容易……
姜玲玲没有上前安慰也没有接受怜悯,这些不重要了,她看着锅里的饺子熟了,捞出来,准备焯水自己带来的鸡肉。
这厨房没有姜玲玲的配合没有上演一出妯娌过年互安慰的大戏,前头也没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畅快。
“大哥,你想去我的铺子做管事?”苏长柏震惊地听着大哥苏长松说要来做管事的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你看,这建义还坐在轮椅上,没人帮你管理铺子,我在家又没啥活,去帮你管管事,建成去了军营,家里没人挣银子可不好过。”苏长松这可是要委身去自己二弟家做管事,他心里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长柏叹了口气,看着苏长松说道:“大哥,你要知道,管理铺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有一定的经验和能力。你从来没有接触过铺子生意,也不了解铺子的运作和男客和夫人小姐们的需求。如果贸贸然让你去做管事,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的……”困难就等于会给铺子带来很多损失。
“这不是二弟也在铺子里吗,长柏,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而且管理铺子的生意啥的还能难倒你?我是一直在农村种地,从来没有接触过铺子生意,更没有管理过铺子,这不也是从前咱们爹做族长,要我给他帮忙,你看我给族长都能打下手,管理一个族,何况是一个铺子呢!”苏长松越说越有兴致,想当初做族长的儿子,谁见了不喊一个哥,大侄子也是亲和的喊的!
“大哥,这布铺子和村里的事情完全不同呀!”苏长柏急忙说道,这管族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跟他的铺子一样吗,爹交代的什么事,大哥好好办好了,还不是乡亲们不计较罢了,可这铺子办不好,让客人们担待他大哥一二不成?这可是直接利益关系呀!
苏长柏也不可能让一个农家汉子,而且是没有管理过铺子生意的人来做管事。确实,自己的二儿子腿伤了,他在生意上缺了一个得力臂膀,但是,也不能是他大哥苏长松啊!
他想拒绝苏长松,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知道苏长松是为了生活所迫,才会来求自己,粮食涨价了,又少了一个男劳力。他不想伤害苏长松的自尊心,也不想让苏长松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他只有一丝想给大哥苏长松一个机会,但有很多怕苏长松会让自己失望,不知道怎么拒绝的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苏长松听了苏长柏的话,心里很难过,也很委屈。他说道:“二弟,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大哥,觉得我只能在农村种地,不能在铺子里做事呢?”
苏长柏摇摇头,说道:“大哥,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不想给你机会。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做管事。这个铺子是我的心血……”
苏长柏心里十分着急,他知道苏长松根本不具备管理铺子的能力,如果让他来做管事,肯定会把铺子管理得一团糟,他不想让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铺子就这样毁在苏长松手里,谁来救救他……。
这时候,苏茉儿原本不想来的,大哥二哥都可以借口不来村里,她怎么就不能呢,既然已经来了,她也就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但是她才不会跟娘周氏进后厨去呢,拉着好姐妹兼二大嫂黄秋妹在前面一旁坐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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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一进门看到桌上的架势就知道,有人是要来打自家的秋风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大房何曾在零嘴上这么阔气过,这米焦不用看是三房在卖的,给自己家也送了吃,小门户的东西罢了,她在陆家后院看到人家送来的礼盒装的节礼,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姜玲玲当时觉得给两房吃,又不当节礼,不用弄外包装罢了!
除去那些,还有糕点铺最便宜的芡实糕,果然,内里还是如此!
这三房的人被自己那次‘提点了一二’,懂事点知道躲到厨房里,没想到,大房的人还仗着长房的身份来压一头,她看不过眼,她爹何必要被大伯这么步步紧逼呢,这年夜饭非在大房吃不可吗?
“大伯,你想做管事,也要有能管铺子的本事,算盘您会用吗?镇上里正说话管用吗,认识哪些铺子和作坊的掌柜呢?交情怎么样?能给铺子带来多少收益?”苏茉儿噼噼啪啪的问着,看着对方一个也答不上来,直接说道:“大伯给咱们家找了大麻烦还不知道收敛,出了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女儿了,还自己舔着脸来要管事!”
这个堂姐苏彩儿,让自己的脸都丢到县城的陆家去了!想想就来气!
苏长松见一个女娃都骑到自己的头上了,便问苏长柏,管不管教自己的闺女。
苏茉儿虽然话难听,其实做管事的大多道理还是在那的,只是话难听……(重复表达只为话难听。)
“茉儿还小,不懂事,希望大哥不要介意……”苏长柏面上十分生气,心里大舒一口气,他知道茉儿是刁蛮任性了些,但是村里姑娘哪里知道这些,要不是到过陆家拜会过后院的夫人小姐们,肯定还说不出来呢!
苏长松听了,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觉得苏长柏这都是在敷衍自己,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他大哥的权威没有放在眼里!
“来来来,吃饺子了。”大李氏端上一盆饺子,打断这里压抑的氛围。
大房一般吃两顿,早上一顿和年夜饭,中午怕男的饿着,还特意给桌上的男人另外煮了一份饺子,看的永明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