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把那张用素描的过山车纸张摆到桌面上。
的确是自己画的。
颜湘一直在画画,画了很多速写,水彩和动漫过山车,也没有数到底画了多少,莫名其妙跑到蒋先生的工作文件里,还影响了他的工作,这让颜湘很不好意思。
蒋先生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你需要什么就跟他们说,他们都是华人,能听得懂中文。”
颜湘默默地捧起素描本,想了想,嘴唇翕张几下,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温驯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刚刚嘴唇翕张的瞬间,电视上正在播报其他州的枪击新闻,新闻上的现场混乱无比,把颜湘想说的话都隐匿下去。
如同被投入湖底的一枚微茫石子,连涟漪都没能余响泛滥几圈。
蒋荣生喝了一口柠檬红茶,看着颜湘,微笑,“你觉得这里的佣人不是很喜欢你?”
颜湘一愣,不知道蒋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的确,这里的佣人并不是很喜欢他。
如果是见面的
颜湘啃着手里的苹果,一直盯着电视机,静静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有四幅不一样的红绿股票折线图在电视机上跳动着。
颜湘一直看啊看,眼睛都不眨一下。
很久以后,他才终于放弃了。其实他根本看不懂。
颜湘把吃剩的苹果核放到了垃圾桶里,洗干净手,坐在蒋荣生的身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国?”
电视机播放着新闻,蒋荣生很偶尔才抬起半分眼皮扫了一眼,皱皱眉毛,大部分时间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俄罗斯文集。
“四天以后。”
颜湘的肩膀垂下来,喃喃地,“还要这么久啊。”
“嗯。”
从这一晚结束以后,颜湘就很少再呆在一楼的落地窗里画画,除了吃饭,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二楼的客房,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依旧是画画,发呆,偶尔打电话给妈妈,像个被圈养起来的兔子。
人长久地呆在一个地方,不说话,看不到外面的人,情绪是不知不觉地会越来越低落的。
就连跟妈妈打电话的时候,隔着遥远的太平洋,妈妈也察觉到了颜湘的寂寞,很小声地问,“多多怎么啦,不开心是吗。”
颜湘笑了笑,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却半天画不出什么,说话也很小声,生怕路过的佣人听见自己的声音。
看着素描纸上的一塌糊涂,颜湘忽地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