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至今也不懂,无法用冷静客观的语言去描述它。
只能用一些细枝末节去侧写它。只是想要想跟一个人在一起,一个想要看见他的,了解他的,关心他的,知道他的头发喜欢用哪瓶洗发水才能让他的头发没那么卷,知道他不喜欢穿奢牌不喜欢穿订制,只喜欢穿网上买的百来块的t恤,因为这样画画弄脏了不会心疼,知道他喜欢听哪几首温柔的英文歌,直到他不喜欢晒太阳,知道他玩游戏总是会卡在哪几关,知道他吃东西的感到幸福的时候会不会眯起眼睛笑,知道他高|潮的时候会不会流眼泪。
那个人还要很可爱,很温柔,一直在身边,转眼就能看见,满足自己的掌控欲,要像初雪一样纯粹又柔和,总是让眼底的某一块情绪为他柔软塌下去,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心脏就很疼很疼。
几乎无法自拔。
蒋荣生握着电话,没有说话。眼睛抬起来,冷冷地看着前面的玻璃。窗外的日光折射着耀眼的光芒,左手那枚素圈一直没有摘下来,与日光相盈,渡上一层金色的温润光晕。
“哥!哥哥,你在哪?怎么不说话,我只记得你的号码了。”
“在公司。你在医院待着,配合医生的检查,我现在过去。”
蒋荣生没有挂电话,拿上西装外套,边走,边跟周容交代公司的事情,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这么匆忙,蒋荣生也没有吃罚单,很守规矩地等红灯,礼让行人。
他像个神,好像只在颜湘的感情上失控。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在一起了。明明准备了很久,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也清除了很多曾经的痕迹,但是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还是忘记了所有。
长长的,圈着脖颈的链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交换了位置,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捏着链条的那一个人,左手的无名指戒指上刻着以奴隶视角的话,“抓住我!且送我去见我的主人,你将获得一枚金币!”
链子的另外一端,那个人左手无名指也有一枚指素环,从未摘下,上面刻着“主人”,反而是被链子圈住的那个人。
从漫长,黑暗的沼泽当中挣扎出来并不容易。
颜湘薄薄的眼皮上似乎抹了一层浆糊,无论无何也睁不开眼睛,只能用意识慢慢地触摸着这个世界,感觉到身边有很多白色的身影浮动,说话。还有一道强光照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有点难受。
颜湘想别开脸,躲过那抹刺眼的光,眼睛就在这时候睁开了。
“醒了!”
“醒了醒了…打电话,快。”
有个小护士“诶”了一声,赶紧拉开房门跑出去,说,“我去通知各主任!”
“糊涂!立刻打给蒋先生!这儿厉害的医生多的是…!”
病房的门发出不轻不重的“嘭——”的一声,把外面错杂的脚步声完全隔住,护士说话的声音也完全听不见了。
颜湘躺在病床上,双眼微茫,望着天花板,半晌后,眼皮翕张,闪了闪。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床边一排医疗机器发出轻微的“嘀嘀”声,没有人说话,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低头,一边给颜湘测试着各项数据,一边在板上的录表刷刷刷地写下密密麻麻的记录。
颜湘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医生手上,医生正在往他胳膊上贴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圆布贴。颜湘默默地看了一会,嗓子有些晦涩,小声地问医生,“我待会能坐起来吗?”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边熟练地挤压着气泵,一边点头,说,“我待会扶你。”
“…谢谢。”
“请问,我妈呢…。我能见见她吗?”颜湘这时候问道。
他坐在病床上,身形有些单薄,双手抱着被子。
医生再次看了颜湘一眼,目光里似乎有些波澜,但是没说什么。
颜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揽紧一点被子,目光开始往病房外隔层的窗户张望,看他家里人在不在外面。
他知道自己睡了很久,肯定让家里人担心了。
医生依旧保持沉默,帮颜湘量完胳膊以后,拆开布贴,把床摇起来。
颜湘终于能看清这个房间,他又有点糊涂了,脑子呆呆地,有点迟钝,分不清这是酒店还是医院。
颜湘感觉自己似乎是脑子停转太久了,脑子通常要斟酌很久,很久,才能组织语言,想好自己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