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身后几个穿深色衣服的男人,从林子里跳了出来。“采蘑菇的小女孩?”一个微胖的男人走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蘑菇,上下打量着叶嘉。叶嘉咬着牙不说话,嘴唇都在抖。“条子?”叶嘉连连摇头。“看也不像。”“辉哥,咱们可以用这女人来换黄天他们。”身边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对那个微胖的男人提议。辉哥一巴掌拍在矮个子的后脑勺上:“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叶嘉不住地退后,他们几步上千,像揪兔子似的,直接将她抓了过来,拿绳子绑了手,黑乎乎的枪口对着她,她不敢尖叫,被这帮人推搡着带到了林子深处,林子里的蜿蜒路上,停着两辆大卡。她被矮个子的男人拎着,上了生死之际傅知延带的一队人,是最后一批回到营地的,同时还捉回来两个缉捕中落了单的偷猎者。得知后勤的大厨失踪了一整天的消息,那一刻,他几乎快要站立不稳。林子里,那一篮子洒落满地的野菌菇,还有周围凌乱的脚印,都让他的心,陷入水深火热的低于之中。她现在在哪里,会遭遇什么?都是他不敢深想的。很快,那些亡命之徒便与他取得了联系,一个女人换两个男人,明天正午,枯鹿崖边,指名道姓了,让他们的队长傅知延带人过来。“我要听她的声音。”他的脸色冷成了霜雪。接着电话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过后,传来了叶嘉的惨叫。“知延哥…救我!”声嘶力竭,喊着她的最后的希望。“听到了?”电话里的人不带一丝情感:“不准埋伏,不准耍花样,中午一过,没见人,我就把她,踢下山崖。”这帮人,行走在黑暗的边缘,最最残暴歹毒的不法恶徒,这些年,傅知延没少和这类家伙,斗智斗勇,他实在了解他们。刀头舔血,险中求财,没有人性。电话里,忙音传来,夜渐渐深沉了。傅知延用力将手机扔了出去,重重地打在树干上。他暴怒地吼了一嗓子,惊起了林子里沉睡的飞鸟。学生们震惊了,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一贯克制隐忍而又冷心冷情的傅知延,几时这般失态。晚上,这群人在林子里升起了篝火,叶嘉双手被捆束着,扔在了灌木丛边。有个大个子走过来,抓起叶嘉的肩膀,将她按在地上,翻身坐上来,伸手解裤腰带:“山里几天,憋死老子了!”“许强,辉哥在这儿呢,轮得到你?”矮个子的男人走过来,推了推许强的肩膀。叶嘉惊恐万分,不住地往后退缩,地上的枯枝败叶被她蹬出一排印记,结果被许强拽住腿,又把她给拖了过来。“还挺小啊,成年了没?”叶嘉低着头,含着屈辱的眼泪,一言不发。“行了。”不远处的辉哥点了一根烟,蹲在篝火边,朝这边投来淡淡的一瞥:“把人放开。”“辉哥…”“我说,把人放开!”辉哥将烟头重重一扔,站起身来,朝火堆里啐了一口,看向许强:“这女的要换李子他们回来,你把她弄了,到时候出点差错,谁担待?”“能出什么差错。”许强咕哝了一声,从她身上起来,求而不得,顺势踢了她一脚,叶嘉没吭声。“别哭了。”辉哥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整得跟我们怎么你似的,一小丫头片子,也不是跟你过不去,乖乖听话,明天换了人,就没你事儿了。”叶嘉咬住下唇,不哭。不能哭。不要害怕,他会来的…-正午,阳光刺眼。枯鹿崖位于半山腰间,一边是巍峨高耸的山壁,另一边,则是一片缓坡地带,往下,直通山间沟壑。选在这个地方,自然有他们的考量,山崖间只有一条小路可以通行,易守难攻,埋伏不易。偷猎者带着叶嘉出现在山崖尽头的平坦地,一眼便望见了傅知延,他的前面,领着两个人,正是前一天被缉捕的两名偷猎者,李子和黄天。傅知延的脸色很难看,眼睛里还夹着血丝,略显憔悴,一夜无眠。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烟,脚下,好几个烟头。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定定地看向前面几人,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低沉,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决:“放人。”辉哥的枪口,对着叶嘉的脑袋。而与此同时,傅知延亦毫不犹豫从腰间抽出了手-枪,指着正前方的两个男人。辉哥眼角挑了挑,手上的枪摆了摆,对傅知延道:“你,先把枪扔了。”“你把枪放下,我自然不会动他们。”辉哥冷笑了一声:“杀几只畜生,罪不至死吧,别忘了,你是警察。”傅知延宛如一根绷紧了全身的野草,眼下角微微颤了颤,将嘴里的烟取出来,重重扔在地上,枪下移,猝不及防间,一声剧烈的枪响,前面的李子猛地跳了跳,子弹就落在他的脚边,擦着他的皮鞋而过,划出了一道痕迹,还缕缕冒烟,李子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而他身边的黄天已经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不住地大喊:“别杀我!别杀我!”“敢动她。”傅知延的枪口,渐次移过他们的脸:“你…试试。”他的眸子太深,里面的杀意,已经抑制不住地漫了出来,危险的信号,一触即发。没有人怀疑他威胁的力度。不,不是威胁恐吓,他真的会那样做。两相对峙良久,终于,妥协的是辉哥。“你们,同时往前走。”叶嘉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吓得脸色惨白,面无人色。“叶嘉。”他唤着她的名字,舌尖咬音,与方才的冷硬,判若两人:“来,过来我这里,不要怕。”叶嘉手紧紧揣在衣兜里,迈出了颤抖的第一步。“愣着干什么!过来!”辉哥边上的矮个子招呼着李子和黄天,李子扶起了黄天,颤颤巍巍地朝着自己人这边走过来。身后,辉哥的枪口依旧指着她的后脑勺,而傅知延的枪口,对准的是辉哥的额头。叶嘉全身颤抖,艰难地迈出了一步,又一步,她的心理所能承受的压力已经抵达极限,即将崩溃。腿,已经软了。她好怕,真的好怕…“叶嘉,看着我,走过来。”傅知延稳住了声线,目光盯住了她:“抬头,看我。”叶嘉努力抬头,睁大了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傅知延,他榛色的眼眸,有力量,让人心安的力量。“不怕,来我身边。”他对她伸出了手,只有几步,便要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