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暑假快过去的时候,村里传来好几个好消息,也震撼到了好多人。
一个是,李琴的三哥,考上了杭州的一个大学,九月开学就去杭州了;轰动全村的消息,震撼了很多人,也鼓舞了很多人。
于是村里去复读的人,增加了好几个,有今年毕业的高二学生,也有以前毕业的学生,其中就有一个是姐姐的同学,也是我同学的姐姐,我们一个生产队的。
第二个震撼人的消息,是我们对面的邻居,那家出了两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家里,第四个儿子在部队上也考上了大学,不过他们家没有大肆的宣扬,我们知道消息还是他家第三个儿子李祥说的,也是他今年跟我父亲说,想合起伙做个桑条的买卖,他找了两个人,也让我父亲看看要不要找俩人,因为前期买桑条要提前垫钱的,人太少了,钱不够用,父亲考虑身边的人,有几个人想跟着做呢。
第三个好消息是大堂哥考上了县城的商校,暑假后就去上学了,这样大家就不会觉得当年三伯伯把工作给了三堂姐这件事有负面的影响了。
随着大堂哥也去县城读书,三大娘就剩下自己在家了,等她过来我家找我父母说这件事儿的时候,父母很为他们高兴,等她提出让我或姐姐晚上去她家陪她睡的时候,父母犯了难,姐姐去她家肯定不方便,因为如果姐姐外出劳动的话,时间上不太固定,后来左思右想,就提出来我去陪着她睡,等她老家的父母过来后,我就可以回自家睡了。
八一年的九月我们开学的时候,我二叔做了我们班主任和语文老师,那个周老师还是留下教初一,我很高兴,还有点忐忑,因为不知道是跟他叫叔还是老师,等我私下偷偷的问他的时候,被骂一顿,“在家叫叔,在学校叫老师,这都不知道?”我悻悻然的走了,
这个学期,加了几何和物理两门课,书发了,还不知道老师是谁。课程表和初一有不同,有的科目减少了,有的科目新增了,原来第七节的主课自习变成了副科的课上时间,几何分了代数的课时,物理是单加的课时。
我看了看课程表,每天都有代数、几何、物理、语文,其他的都是偶尔有一两节课,作文也增加了一节课。
言外之意,物理和几何也是主课了呗,不知道物理学起来会怎么样呢。
礼拜一上课,就知道了几何老师也是邹老师教,物理老师是我们斜对门那个大哥邹秋来,我跟他不太熟悉,我想他也不会认识我。
几何学着比代数要难,尤其各种画图,邹老师都不用尺子,在黑板上都可以画很直的直线,我试了试,画的不直,但是几何比较有趣。
物理是下午的第一节,睡了午觉的我们,还懵懂着,老师进来的时候,忽然觉得他好高啊,头发很黑,不长,好像都支棱着,眼眉黝黑还长,眼睛很大,我现在觉得他们兄弟姐妹都很像,皮肤偏黑,尤其五官的部分,五官都特别分明,眉眼很显眼的那种。
呵呵,看到小邹老师,我忽然想到了她二妹妹邹青苗,就是我姐的那个同学,去年不上学了,冬天的时候,自己烫头发,用炉钩子烧热了,往上卷头发,不是凉了卷不好就是太热了烧焦了头发,等着去我家给我姐姐看的时候,头发帘是卷的,耳朵后面一大屡烧焦的了,不过确实很好看,有点电影明星的味道,她最喜欢的是张瑜,特别漂亮的一个明星。
然后邹青苗的脸上还涂了一层增白面友,特别特别的白,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在我家屋地上还转了一圈,笑嘻嘻的问我母亲,“大婶婶,你说好看不?像不像张瑜?”母亲回答说好看,可惜她不知道张瑜是谁。
姐姐赶紧说,“比张瑜好看。”然后她又去别的伙伴家里炫耀去了。
姐姐说,他们家正在给青苗相看人家,好像是坨里的,家里条件不错。母亲跟姐姐说,“你以后千万不要抹成这样,太吓人了。”姐姐的皮肤也略黑。
小邹老师讲课的声音很有特色,带点啰音,但是很高亢,很有激情的样子,他开始讲的不是课本上的,而是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常用的一些比如电灯啊、开关啊,自行车的动力来源什么的,还跟我们描述了收音机、电视机的样子,说收音机看不到人就可以听到声音,靠电池起作用;说电视机可以看得人也可以听到声音,弄得大家都特别向往。
然后他就改变话题进入了课本,很多男生听的津津有味,下课了还追着他不停的问着问题,他答应把他家的收音机拿来给大家放放,还说将来学好了,自己可以攒收音机,甚至还能攒电视机;于是很多人迷上了物理课。
下课的时候,邹玉玲和孙永荣找我,问我这个小邹老师是不是邹家庄的,我说是,大约就在我们前面两排房的地方住。
这个学期,音乐和历史课都减少了,地理和政治课本变了,但是时间没减少,美术也是,看着新课本,就剩下欣赏了。
这些课的老师都没变,大家都很熟悉,有时老师还偶尔开个玩笑,比如美术老师和音乐老师就问大家,“你们作业写完了吗?没写完就写作业吧。”然后大部分说人那就写作业吧,于是课堂就变成了自习,可以写作业了。
二叔教了一年多的书,现在讲的很流畅了,他对我跟同学一样,一视同仁的,该提问提问,该批评就批评的,很多外村的同学并不知道初二的语文老师是我叔叔,还是亲的,就是村里的住的不近的人也不知道他就是我叔叔。
有一次作文课,我的钢笔没水了,我举手跟他喊,“老师,我钢笔没水了!”他走过来,把小兜里的钢笔给我,我就开始写了,他也就在班里转悠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刘为民也举手,“老师,我钢笔也没水了。”
我二叔跟他说,“没水没办法,谁让你不记得上学来打水儿呢?”刘为民看看我,再看看老师,“你看她没用,我就一个钢笔,给她了。”
刘为民找同学兑了点钢笔水,下课的时候,二叔直接回办公室了,刘为民喊“邹老师,那个邹红艳还没还你钢笔呢!”二叔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