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绑匪为了杜绝李雨欣报警的可能,胁迫她参与了杀害贺良的过程,或将她的指纹血迹印在凶器上,令她产生一种‘如果贺良的尸体被发现,我绝对说不清楚’的认知,那么这是很有可能的。”江停顿了顿,说:“但这还是无法解释我们的悖论:为什么绑匪不直接杀了她。”
“绑匪跟李雨欣有某种情感联系?”严峫接口道,“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江阳县派出所要求筛查李家是否有任何犯罪前科的亲戚了。”
江停说:“有情感联系是一定的,但亲戚倒未必,否则绑匪应该也是步薇的亲戚……”
“不,”严峫有点自得地打断了他。
“……?”
“申晓奇和步薇的案子已经是第二起了。连环案犯在后续作案中,对初次犯案的细节特征进行刻意模仿甚至升华,这是很常见的——即便绑匪跟步薇没有任何亲属关系,步薇也可能得到跟李雨欣相同的待遇。”
江停抬头向严峫瞥了眼。
“怎么,”严峫一摊手,“只有你懂犯罪心理分析吗?我好歹也是主办过十多次连环杀人案的人。”
江停却一摆手示意自己没这么想,随即对女医生道:
“实在不好意思,劳烦您回避一下。”
他说话时口气淡淡的,但总有种礼貌、吩咐和不可悖逆的感觉。女医生本来正听得入迷,闻言只得应了声,讪讪地出去了。
直到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江停才开口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能力的意思,相反你刚才的推测很有道理。但关于绑匪为何在贺良案中勒索一百万现金,申晓奇案中却开价两个亿这一点,我现在有个怀疑,跟你的推测恰好相悖。”
“嗯?”
江停坐在严峫对面,胳膊肘分开搭在两侧扶手上,身体轻轻向后靠住椅背。这个动作让他略微抬起下颔,有种安静沉思的姿态,半晌道:
“可能那赎金并不是根据男生家境提出的,而是根据女生。”
“什么?”
“……”
“女生?”严峫确实非常意外了:“凭女生的长相?”
——步薇那惊艳绝伦的脸确实让人难以忘怀。
谁料江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