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有点熟悉,但和平时的感觉又特别不一样。喻冬抬头去看,震惊地发现了站在主席台边上,穿得非常整齐的吴曈。郑随波跑过来问他一会儿开幕式出场的时候他要不要回到班级里,喻冬想到他们班那个巨大的水母造型,连连摆手。吴曈看到了郑随波,立刻从主席台上溜下来:“来看我呀?”喻冬看着他身前的标牌:主持人吴曈。“哦?”喻冬很惊奇,“原来你是这个曈。”“对,吴太阳。”郑随波在一旁说,“不是吴眼珠子。”吴曈笑着对他说了句“傻子。”郑随波:“神经病。”他指着吴曈对喻冬强调:“他脑子不正常的,别跟他说太多话,会被带坏。”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冲吴曈喊了一句:“黐线!”吴曈一直笑嘻嘻,看着他背影说:“是不是傻。”喻冬:“你怎么总骂人?”吴曈:“骂是爱。”喻冬:“……”他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么直接的一句话,顿时脸红。吴曈哈哈大笑,抬头看到跑道上有足球队的人跑过,宋丰丰瞪了自己一眼。“我走了。”吴曈抖抖肩膀,“可怕。”他又跳上了主席台,清清嗓子,拿过麦克风,继续用端正的广播腔催促各个年级排好队,举好牌子。为期三天的校运会终于要开始了,在十一月仍旧酷辣的阳光里。结束了升旗、领导讲话等等流程之后,接下来就是各个班级的入场式。这是校运会开幕式上最受期待的一部分,就连校领导也充满兴致地等待。喻冬结束了升旗仪式,躲在主席台的阴影里。吴曈已经念起了高一一班的宣传词。喻冬看到了从跑道另一边缓慢移动过来的,巨大的粉红色水母。主持人念着词,实在憋不住似的,笑出声了。“啧,吴曈!”喻冬身边的一个老师冲主席台上吼了一句,“严肃点!”郑随波为了设计这个粉红色的水母,不仅画了一堆图,还用fsh简单做了一个展示动画,结果除了喻冬和关初阳之外,全班一致通过。巨大的水母分上下两层,在移动的时候外围的人要不断舞动手里的彩条,营造出随波漂浮的效果,等就要抵达主席台的时候,水母会从中间嘭地翻开,顿时换了颜色与造型,一个孔雀头从中间钻出来。全场大笑,因为孔雀翎没有粘好,掉了。孙舞阳大声回答其他老师的疑问:“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就是好玩!”他还做了手势去讲解:“很考验配合的!我们班练了很久,就是一边走一边翻出孔雀头的时间……”喻冬:“……”他觉得自己没上去是对的。紧接着上场的高一二班穿着斧头帮的衣服,举着人脸那么大的波板糖跳了一段斧头舞。高一八班展示的是双节棍,甩动太过激烈,直接往主席台上飞了过去,吴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化解了一场危机。最近斩获省级比赛冠军的足球队最后运球出场,为开幕式画上了完美句号。“完美吗?”队长听着主持人的话问,“那个谁,你不是把球颠掉了吗?”宋丰丰在一旁做热身运动,他准备要代表班级上场比赛了。热身到一半,他远远看到从主席台旁边离开的喻冬。宋丰丰觉得自己很不对劲。那天晚上喻冬哭了的时候,他居然有点点——就只是一点点,想去抱抱他。“一点点失误而已啦!”队员跟队长较劲。对啊,幸好只有一点点而已。宋丰丰松开鞋带重新系上。“一点点也不行!”队长大声说,“很多糟糕的事情都是从‘一点点’开始的!”宋丰丰:“……”校运会规定每个项目,每个班都要至少派两个人参加,三个年级这样一统计,人数很多,赛程也比初中时候长多了,足足要花两天半的时间。喻冬参加了定点投篮、4x400米接力和羽毛球比赛,拿到赛程安排表一看,张敬顿时佩服:“太爽了吧,一天就一项。”“一个比赛要好几轮的。”喻冬辩解。张敬参加的项目比喻冬要多,而且有一个他最拿手的乒乓球比赛。他认为自己至少能拿到前三名。“去看比赛吗?”张敬问喻冬,“看宋丰丰跑步,他一会儿跑1000米初赛。几点来着?”和张敬相比,喻冬在班上其实有点儿孤僻。以前在初中和宋丰丰张敬坐在一起,宋丰丰和张敬都是人缘很好的人,朋友来找宋丰丰或者张敬聊天,喻冬有时候也会参与到谈话中去。但现在喻冬的同桌是郑随波。两个人都属于非常自得其乐的类型,张敬认为即便一周不跟任何人说话,他俩也可以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