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更大的伤害还在后面。
继方氏伤害了小杨氏后不久,窝头所在的村学放春耕假了。
早先杨冬燕就很纳闷,因为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的儿孙就算都去上学了,那也是有休息的日子。印象中,已经出了仕途的儿孙是有休沐日的,而读书的儿孙差不多是每隔四天半休息半天的。当然,节假日也是有的,总之不可能说每天都上学。
可到了这辈子,杨冬燕就看着窝头天天往南田村跑,竟是一天都不落
。她起初还想问问这是咋回事儿,又怕提了休息日,反而让窝头起了惫懒之心,索性就忍住了没问。
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以为村学是一年四季无休时,窝头放假了。
春耕假,对应的当然还有秋收假。
杨冬燕就很纳闷:“放春耕假有啥意义?难不成咱们家还能让你下地干活?”
秋收假也一样,谁家舍得屁点儿大的孩子下地劳作?就算是大牛二牛,那也是十岁以后才开始跟着干农活的。
窝头也很气愤:“就是啊!为啥要放假啊!先生居然说,以后还有秋收假,过年还放假!奶啊,奶你去跟我先生商量商量呗,咱不放假成吗?”
杨冬燕沉默了一瞬,觉得这个孙子吧,莫非真是个傻子?
遂劝道:“放就放吧,在家陪奶待几天,反正春耕也没多久。”
窝头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尽管满心的不情不愿,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很快,他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抑郁的转身离开了。
不过没关系,没多久,窝头就又重新开朗了起来。
他跑去教猪崽背书了。
“猪妹,你现在还太小了不能上学堂,窝头哥哥先教你背书。来,我背一句你背一句……”
当下,窝头就态度端正声音洪亮的背诵了起来。
猪崽听得两眼绕圈圈,她还小,她还不懂这是何等人间疾苦,所以她听了一半,就脑袋一耷拉,沉沉的睡过去了。
等杨冬燕过来看她时,就见猪崽手里拽着大半个脆饼子,饼子上头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的牙印,可她却已经睡着了。
“猪妹猪妹!你醒醒!”窝头对着猪崽戳戳戳,终于把人戳醒后,他就又开始背诵了起来。
猪崽瞪着迷茫的小眼睛,拿着手里的脆饼子往嘴里一送,咬了一口后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窝头又伸出了罪恶的爪爪,准备再度戳醒猪崽。
杨冬燕都看傻眼了,缓过神来之后,忙心疼的把猪崽搂在怀里:“这啥哥哥啊!尽欺负咱们家的小猪崽!咱不搭理他!”
“奶!”窝头不高兴了。
“乖孙,你去隔壁找萝卜和土豆,让他俩来咱家玩,你教他俩背书。”
不是亲的不心疼,反正杨冬燕找替罪
羔羊那叫一个顺手,很快就哄了窝头去隔壁,她自个儿则搂着猪崽回了屋,把人手里的脆饼子拿走,又将猪崽搁在了摇篮里。
“这倒霉孩子!”杨冬燕嘟嘟囔囔的关上门出来了。
已经春耕了,大牛二牛是肯定赶不回来的,所以地里的活儿都得靠她们婆媳仨了。
本来,依着杨冬燕的意思是,还找隔壁家帮忙,实在不行就给工钱好了。春耕的劳动量可要比秋收少多了,他们家一共也才三亩地,花不了几个钱的。
可谁知道呢,隔壁家又闹腾起来了。
之所以让窝头去隔壁找萝卜和土豆,也是想着别让那俩孩子再受惊了。
至于春耕的事儿,还是方氏回家找了她爹娘哥嫂,以五斤猪肉的价格,让方家包下了春耕所有的活儿。当然,老魏家还包了伙食,由方氏下厨并负责送到田边。
春耕期间,草市是不会开的,方氏也顺便搭了把手,横竖家务活儿有小杨氏在。
小杨氏委委屈屈,差点儿又要忍不住回娘家哭去。还是方氏提醒她,说南田村地肥,她娘家田又多,她要是赶在这档口回家吃大户,搞不好她爹娘一气之下能让她直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