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猪,于是就耍些手段,让猪自己对你吼出来。还自诩“八方域人”,称新来的为“羔子”,要是想活命,就得从“羔子”开始努力厮杀,把自己变成相对高贵的“八方域人”。事实是八方域里根本不存在“人”。全有病,全是傻蛋,全没长脑子。全是“羔子”。江昼把卷轴收起来,拿在手里,要出门去。刚出去,就碰上坐在门口的林霄。林霄本来窝着快睡着了,听见声音抬头,看他这架势,知道这卷轴是他想要的东西,沉默了片刻,又把自己窝回去,闭上眼假装睡着,用呼吸声告诉他“快拿着走吧大哥我就当没看见”。江昼却不走了,碰了碰他,递给他一张纸:你不是去吃饭?林霄眼睛睁开,指指楼下说:“我刚下去,就碰见季云琅在底下。”江昼:“这么巧。”林霄:“是啊。”林霄知道他又要冲动了。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他就启步下了楼。招人季云琅从后街回来就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琥生抱着一沓书坐到他面前,问:“你咋啦?”季云琅不答,反问他,“哪来的书?”琥生双眼放光,“那个姐姐的相公!他好有文化,还有好多书,他说让我随便挑。”季云琅抽走一本书敲他脑袋,“我让你呆在这儿别乱跑,你还跟着去他家里了?”“他晕在门口,那个姐姐要送他去治伤,又抬不动,我就跟着一起去了。”琥生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然后他们就邀请我去家里坐坐。”季云琅问:“吃饱了?”琥生点头:“特别饱!”想到什么,他碰碰季云琅胳膊,“原来你以前叫季宝啊,好可爱。”季云琅轻哼一声,“你接着笑。”琥生:“我不笑了。”季云琅起身说:“走吧。”琥生很不舍,抱起书,问:“我们要回去了吗?”季云琅扫过外面扒着门缝看他俩又大气不敢出的小宝,说:“不回去,先离开这儿。”街上,琥生走在他左侧,无意间抬头看到了他侧颈,疑惑道:“你脖子上是什么?”季云琅闻言抬手去摸,那处已经破了皮,摸起来有轻微的刺痛。“被咬了。”“被什么咬的,虫子?”“人。”琥生大惊,“你看起来有这么美味吗!”“我也疑惑,”季云琅盯着沿途风景看,“你说什么人会无缘无故咬我?”琥生没被咬过,不知道。路过一个药铺,琥生把书塞到他手里,说:“你等等。”然后跑进去,很快又跑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药瓶,让他俯下身,朝咬痕处撒了药,又给他盖上一个小药贴,最后伸手朝他拿钱,进去付钱。季云琅看他这一连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在他出来后问:“半天不见,你已经彻底融入仙洲了?”“那当然,”琥生得意地扬起脑袋,“我今天下午跟着那个姐姐东跑西跑,见识了好多,我太厉害了!我已经可以一个人在仙洲生……”反应过来,他紧急噤声,怕季云琅听了不高兴。
季云琅却顺着他的话接上,“你才多大,怎么能一个人生活?你看街上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一个人住吗?”“我知道了。”琥生垂下脑袋,“我还是应该在八方域跟骨龙一起住。”季云琅:“或者跟我一起住。”“我们本来就一起住啊……不对,你在仙洲,和你媳妇儿一起住。”琥生边走边盯着地面,“我和骨龙的家不是你的家。”季云琅说:“你要是听话,能跟他好好相处,我就带你来仙洲住。”琥生摇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媳妇儿好好相处的!”季云琅还想再说什么,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身影进了不远处的酒楼。“琥生,”他问,“你饿了吗?”琥生摸摸肚子,“有点了。”季云琅带他朝那个酒楼走去。落座后,他拿根筷子沾了茶水,用灵光化成墨,在空阔的桌面上比划了几道,“还记得你大哥长什么样吗?”他第一次主动提起大哥,琥生大喜,就算记得不太清也赶紧去脑子里挖,回道:“当然了!大哥威武霸气气宇轩昂昂首阔步步伐矫健健步如飞飞……啊!”季云琅在桌上画出了一张脸,听他这反应,偏过头正要去问,却发现琥生根本没在看桌子。他正愣愣坐在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方楼梯处刚下来的一个人。这下就不需要问了。季云琅挥手把桌上的画消掉,若无其事地喝茶。下一瞬,一个东西直朝他飞来,噗通一声落进了他的茶杯,溅起的水浇了他一脸。“……”他动作停顿,放下杯,抬手擦了擦脸。茶水底浸泡着一颗新鲜的眼球,血丝一点点在水中扩散。丢完眼球,江昼径直走向季云琅那张桌子。他还想着那张帕子,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季云琅侧颈,想要看看咬痕够不够明显。却没想到他直接给遮上了。贴得什么东西,这么丑。季云琅看清了杯底那颗眼球,拿了根筷子进去戳,他垂眸专心戳眼球,甚至有人坐到自己对面都没什么反应。还是琥生先开了口,“……大哥?”江昼向他看去,不认识,小孩儿,看着也不是会绣帕子的。他收回视线,倒了杯新茶推到季云琅面前。小二来问他们点不点菜,琥生眼神在他俩之间四处巡视,脸上浮现起几丝兴奋的红,跳下椅子拽住小二,“走走,我换个桌子,先去我那桌点。”季云琅把眼球捣得稀烂,心里舒服了,礼尚往来,连筷子带茶杯推到了对面,然后端起自己面前这杯干净的茶喝。喝了茶,他看向对面一直不开口的人,问:“你认识我?”他不久前就问过,当时得到的回答是脖子上被狠狠咬下的那一口。江昼不否认,点头。“行吧,”季云琅揉揉脖颈,无所谓道,“我就说,除了琥生那个变态大哥,一般人也干不出这种事。你怎么认识我的?”江昼说:“故人。”季云琅:“我以前可不认识你。”江昼补全:“之子。”“……”季云琅盯他看了片刻,唇角挂起笑,问:“季兴和魏明霞,哪个是你故人?”江昼想了想,指尖沾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江”。季云琅的笑僵在脸上,眼神变得奇怪,“……故人之子,故人姓江?”江昼点头,随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