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微接连看了几天辩论视频。
程吉的合同,她是在第二天晚上收到的。
合同本身没有问题,是常规的模板合同。
关于违约方面,资方无故取消或延迟画展,艺术家可以进行索赔,但若是艺术家侵害了资方的利益,也需要支付相应赔偿。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定义这个侵害行为?
在画展地点和女人发生性行为,算侵害了资方利益吗?
要说算,似乎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要说不算,这件事让学生看见,确实造成了不良影响。
林琛说打官司像打牌,不仅要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出牌,还要想清楚对方有哪些牌。
鹿微微似懂非懂。
她觉得自己像个学步的孩童,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每一步都不踏实,每一步都可能摔伤。
距离开学还有两三天,校方代理律师致电书店,要求与他们协商。
这是开战前的热身。
除非深仇大恨不死不休,任何官司,双方通常会在出庭前有一个调解过程——道歉也好,赔钱也罢,只要调解成功,就能免去双方在司法流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约了上午10点在学校董事会见面。
鹿微微心里存着事,不到7点就早早醒了。
她下楼给宠物添水换粮,看见林琛站在落地窗边,伸手接屋檐落下的雨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雨了啊……
鹿微微看着那个侧影,有些恍惚。
淅沥沥的雨水,让窗外的植物鲜绿油润,迷蒙水雾也让那个身影愈发清冷,孤寂……好似隔着千万重纱幔,遥不可及。
真是奇怪的感觉。
大概是她的文青病又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