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多言,养精蓄锐多时的明骑深知此战的意义,在张辅亲自带领下,浩浩荡荡越过已被大火焚烧殆尽,近乎平地的前营,朝着两万瓦剌骑兵杀来。
加起来足足有六万之数骑军撞在一起,在不大的地方厮杀开来。
大意的瓦剌人怎么也没想到,本来好好的留守任务,转眼间就变成了和明军骑军主力的厮杀。
破碎的铁盾,崩裂的腰刀陌刀,毁坏的弓箭强弩,还有被踏成肉泥一般的尸体。
瓦剌将领乃是也先的次子阿失帖木儿,一个一向将汉人视作猪狗的人绝不相信长生天的子孙会在马背上输给这些南人。
汉人,也配合长生天的子孙,草原上的雄鹰在马背上较量?
一名千夫长小心开口:“将军,要不要先禀告太师……”
年少气盛的阿失帖木儿毫不犹豫拒绝了属下向父亲求援的建议。
这份天大的功劳只能属于他,相信等他今天杀完这些明狗,父亲定然会对他刮目相看。
就是这么个决定,改变了整个战局。
为了生路拼死一搏的上万精骑在张辅的率领下,如洪水决堤一般,几乎是畅通无阻般的打穿瓦剌阵型,与瓦剌死死纠缠在一起。
又有一万步卒结成圆阵,意欲在骑兵失守之后,拼死迟滞追杀的瓦剌骑兵。
剩余的五万步卒,几乎丢掉了所有负重,在各营,各哨,各掖的将领指挥下,按照昨夜谋划的路线,快脱离战阵,朝着四十里外的居庸关赶去。
几乎同一时刻,居庸关内的一万五千骑缓缓出动。
当阿失帖木儿现明军的意图时,一切都为时尚晚。
阿失帖木儿的肠子悔青了。
中计了,中计了,全都错了,这才是明国主力,明国主力根本还在土木堡……
无奈之下,阿失帖木儿一面派飞骑报信,一面意图骚扰撤退的明军。
只不过双方人马死死纠缠在一起,他能调动的不过身边千骑。
杀红眼的阿失帖木儿将千骑分做两波开始冲锋。
樊忠手拿大锤,与陈怀领着四千骑策马狂奔,挡在了大军面前。
阿失帖木儿只能见着大队明军逐渐远去,眼看着羔羊逃出狼掌。
长蛇一般的大队明军在近乎狂奔十里之后,直到远处隐约看见鸳鸯红甲的大明骑兵时,心中的恐惧与绝望一扫而光。
一万五千骑在宣府守将杨洪和京营将领朱谦的带领下,五千人不减马继续前行,剩余万人则为大军断后逃生。
当五千骑绕道瓦剌后方起冲锋时,整个瓦剌大军如同折断了脊梁,瓦剌气势一泻千里。
阿失帖木儿不可置信的现,身前身后,全都是明军。
自己,被明军包围了。
双方鏖战半个时辰,在丢下不知多少具尸体之后,凭借着绝对人数优势,明军逐渐占据上风,而瓦剌几乎力竭。
浑身血污的张辅在家丁的护卫之下,轻蔑的看了眼阿失帖木儿。
小崽子,总有一天爷爷亲手剥了你的皮。
张辅干脆下令:“传令下去,撤。”
数万大军缓缓收拢南退,不少骑兵马上两人,带着断后的五军营步卒。
瓦剌人心惊之余,一时间也不敢上前追赶,只能看着明军离去。
早早撒出去的夜不收等候多时,和报信的飞骑一旦遭遇上后,就是一场不亚于正面战场血腥的殊死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