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了解我的人生目标,当我终于可以回来找你时,你为什么不接受我?」难得两人终于可以单独谈谈,他当然要问出个所以然,不要继续在原地打转。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找我?」
「我确定已经可以提供你富足的生活,所以才敢回来找你。」贫贱夫妻百世哀,这是他从父母身上看到的血淋淋实例。
「出人头地是你的人生目标,不是我的。」他把她说得像是一个嫌贫爱富的现实女人,让她非常不爽。「我从没说要找一个功成名就的对象。」
如果他是因为这个理由,才一直在外头打拚,那会让她很想敲破他的头。
「我不想让你过苦日子。」她没过过那种没钱吃饭的苦日子,不会知道那有多苦。
「你太看不起我了,也瞧不起你自己。」她敲敲他的头,聊表训诫。「我自己有谋生能力,你也不是你那个酒鬼老爸,我们怎么可能过苦日子?」
就算他的用心是好的,但认识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她,该打!
我们?「你……」他没听错她的意思吧?「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你愿意接受我了?」
「……对啦!」她脸红红的,不自在地应道。
还好躲在他背后,否则不羞死人了。纵然如此,紧贴在他背上,也够让人尴尬了。
「为什么?」他整颗心涨满喜悦,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想看她。
「别看啦……」她害羞地用力扳正他的头。「继续走啊你!」
「为什么?」他继续往前走,但固执地要一个答案。
「当你一回来就说要追我时,我被吓到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对象』看过,你对我来说就是阿方,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倚在他背上,小声地剖析自己的心情转折。「在经过最初的震撼后,我慢慢思考自己对你的感情,然后才发觉,原来我不全然把你当弟弟看待。」
她顿了几秒才又继续往下说:「可是想到你我现在的差距,我什么痴心妄想都没了,更何况,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你到底看上我哪里?还是说,你根本只是念着旧情,想要报恩……别打岔,让我一次说完。」拍拍他的肩,她又继续说。「直到今天上午,刘玉萱老师的一席话终于点醒了我。我愿意试试看。说得也是,我可是全国空手道冠军耶,不能太小看自己!」末了,她不忘跩跩地替自己加上几分,总不能差人太多嘛!
这一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总算烟消云散,两人的心终于碰触在一起,不再你跑我追了……
「沅沅、沅沅!不好了——」一个老师急忙跑进办公室,对着袁沅焦急地大喊。
「发生什么事?」袁沅用手撑着桌面,藉着左脚的力量慢慢站起来。
她座位旁的范方也跟着站起来,站在她身旁,以便她站不稳时随时可以搀扶她。
昨天踢伤脚踝,去医院照了x光,还好骨头没伤到,但韧带有发炎的现象。虽然回家冰敷了好几个小时,但现在右脚踝仍裹着弹性绷带,还是不太能支撑身体重量。
「你班上的黄冶绶在校门口被人带走了!」
「知道是谁带走他的吗?」碰到危急情况,袁沅反而异常冷静,就像她上场比赛时,绝不让自己激动亢奋,以免影响了判断力。
「是『南方高工』的学生,他们骑了五辆摩托车。」
「南方高工」的校风在这附近是有名的糟,里头的学生成天打架闹事,「东和国中」因为有袁沅坐镇,他们向来不敢来侵犯,今天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皮在痒,竟敢在校门口当众掳人。
「有看到他们将人带到哪里吗?」
「嗯,有学生看到他们往鬼屋的方向去了。」鬼屋是一栋年久失修的破旧三合院,在离学校不远的偏僻树林外,里头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有人说里面住了凶猛的鬼,专门吃人的灵魂,灵异之说传得绘声绘影的,所以村民没事不会靠近那屋子。
「鬼屋?!」要死了!袁沅在心里暗自叫苦。竟然将人带去那种地方,存心找她麻烦嘛!
事到如今,明知屋有鬼,她也只能偏向鬼屋行了,呜~~
她大步往外走,完全忘了脚伤,心里头只想着要如何救出她的学生。
「欸~~沅沅,你的脚受伤,若真要动手,你要怎么跟他们打啊?」刘玉萱冲上去阻止她。「我们还是报警处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