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手一次次穿过那些药瓶,能抓住的,只有虚无。
月凉如水,洇湿她的眼瞳。
她看着自己的手,无声哽咽。
身后,傅听寒低声梦呓:
“别走……”
她踉跄着扑到床边,朝他靠得近了些,一叠声在他耳边道:
“别怕傅听寒,我在呢。”
他似乎听见,颤抖的幅度小了些。
姜珥的指尖虚虚覆在他眼上,再次重复:
“别怕,我在。”
她在他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看着他痛,看着他疼,看着他无数次坠入梦魇,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满心绝望。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傅听寒慢慢睁开眼。
见到床边的她,他不安道:
“是不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姜珥强行压下喉头酸涩,语气轻松:
“没有,是我自己睡不着,想要多看看你。”
傅听寒抿着嘴别开头,语气不太自然:
“你看了我一晚上?”
“对呀。”姜珥笑嘻嘻的回道,“我发现你还怪好看的。”
他道:“谢谢。”
姜珥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害羞呢。”
傅听寒叹息:“珥珥,我不是十几岁的少年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今年已经三十二岁,是个中年人了。”
姜珥安静一会儿,撇嘴不屑:
“三十二岁又怎么了?也不算老啊。”
他轻咳两声,笑:
“你刚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珥语塞。
“好了,起床吧,”她转移话题,“常磊已经带着早餐到了。”
“好。”
傅听寒正要掀开被子下床,瞥见墙边靠着的假肢,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