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拭目以待的,就是想知道颜家对魏殊寒如何。自古男妻身份地位都低微,更何况为了救魏殊寒颜家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虽然面上仁义道德做得圆满,但多是颜家家主的一意孤行,单是大公子颜骆逃婚这件事就能看出颜家其他人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了。所以,大家都等着看笑话呢……马车缓缓驶出城门,离开热闹的街道朝郊外孤山而去,耳边的喧嚣声渐渐消失倒是清净了不少。看着上了马车后就靠着窗边失神的人,魏殊寒原本想要挑起话题的心思也打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刻未过冠礼的颜清,虽然五官稚气未脱,但身上的气质却能给人一种沧桑炎凉的感觉,让他莫名想到上辈子历经人间冷暖后这人古寺青灯作伴的模样。忍不住心疼,这不是该这样的年纪该有的思绪和气质。这个时候的颜清,应该是无忧无虑心无旁骛,一心只想考取功名的书生,这种千丝万缕的思绪从何而来?难道是因为他们成亲,将无形的枷锁套在了他的身上?手指突然被握住,颜清回过神来,看到魏殊寒正拧着眉看他,神情缓了缓问:“怎么了?”魏殊寒轻叹一下:“该是我问你怎么了?从上了车到现在你一直在看着外面失神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颜清抽回手,“我没事,就是有点犯困。”千头万绪,有心无力,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感觉身心疲惫,他想多做些奈何力不从心。这种显而易见的借口魏殊寒当然不信,但也没有当面拆穿,把车厢垫子移好铺好,拉着他的手道:“困了就靠着眯一下,你这几天看书看得太晚了。”这几日颜清特别忙,整日埋头在书房到深夜,弄得他有些小心思都不敢表露了,而颜清关于落下的那本书的事情依然没有想起,看来真的不是自己有心准备的,或者说是想起了自己找不到也就不在意了……颜清有些勉强的笑了笑,这几天他忙着部署一些事情,跟京墨传书信,当然不好跟他说,京墨的身份他想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告诉魏殊寒,毕竟京墨于他来说是后手一样的存在,目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独处容易看出端倪,颜清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太过异常,便顺着他的意倚靠在他旁边的垫子上闭上眼:“那我休息休息,到了你喊我。”他也确实是累,闭上眼睡不着也可以思考一些问题。到达目的地马车的摇晃,身体的犯困,不知道什么时候颜清倒真的睡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处简陋的屋子里了,刚一起身,魏殊寒就从外面推门进来:“你醒了。”“嗯。”颜清打了个哈欠,揉揉太阳穴下床来,“我……这是到了?”“嗯。”魏殊寒回答,给他倒了一杯刚从山上打下来的泉水。颜清喝了一口精神提了几分:“泉水很好喝。”然后想起什么微微责怪他一句:“到了你也不叫醒我……”这种情况多半是把他抱下马车的吧,在下人们面前影响多不好啊。魏殊寒笑:“看你睡得好就不叫了。”他当然要在下人们面前多制造一些他们夫夫恩爱有加的印象啊,以后关键时刻沉香这些人可以给他帮腔的嘛。颜清脸上热了热,端着水朝外面走去,走出门来发现已是经夕阳西下的时候了。这里是孤山的一处盆地,他们周围有几间小木屋,其中一间木屋里升起炊烟,是沉香他们在准备晚饭了,魏殊寒在这里生活了三年,而且才离开不久,做饭起居倒还是方便的。远处就是魏家陵墓群,魏家九族埋遗骨之地。所谓的孤山,是历代被帝君下令满门抄斩族门的埋骨地,入孤山的遗骨都是断了后人的,埋下后便再也不会有人来看望,没多久,坟冢长满野草成了一个个野丘,这里虽然山清水秀,但却透出一股难言的苍凉孤寂。多年来,如今倒是出了魏家这一个例外,以后每年倒是可以来祭拜一番了。颜清端着装水的茶碗愣愣的看着远处的坟墓群,想起上辈子颜家被满门抄斩后就埋在魏家旁边,但他没有得准在这里守孝三年,只守了三天三夜后就被帝君下令回了京城,在寺庙里守着……说起来还是有点可笑,后来他再也没有回孤山祭拜过家人,每年只拜托魏殊寒帮忙。直到魏殊寒拿着一件披风披到他身上,颜清才回过神来:“谢谢。”魏殊寒双手从后面环上来给他把披风系好,在他耳边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