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士萱爸爸便急匆匆地找过来了。
他过来的时候,惊动了周围大杂院人一群人,大家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毕竟孟士萱爸爸一身军装。
宁妙香也没多说,只是拿来了茶盏,当着孟士萱爸爸的面用热水仔细烫过,之后才给孟士萱爸爸沏茶。
茶叶并不是很好,不过也是青桐单位里发的。
孟士萱爸道:“劳烦你费心了,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带她离开。”
旁边孟士萱一听,道:“爸,我想得很清楚了,过一段我就去住宿舍,不过我现在心里难受,就想有人陪着,所以我想住在乌桃这里,乌桃打小儿和我一起长大的,就跟我亲妹妹一样,我们两个作伴,我心里还能好受。”
孟士萱爸爸叹了口气:“那你也不能长期住别人家里,这像什么话?”
宁妙香这才说:“孟同志,以前我和士萱妈妈关系也好,经常来往,士萱妈妈也帮衬了我不少,孩子妈才没了,在家里住着估计心里也难受,这不就是俗话说的触景生情吗?她想过来住,就让她过来住吧,我家条件一般,但士萱这孩子心大,不嫌弃,让她在这里住着,和乌桃一起说说话,我也放心。要是万一有什么事,咱们离得近,到时候我就和你言语一声,你看怎么样?”
孟士萱爸爸这才看了宁妙香一眼。
其实他之前听自己妻子提到过宁妙香,但是并没往心里去,现在这么一打交道,才知道,这人说话挺周全的。
其实就刚才沏茶的那手法,一看就是懂些礼节的。
他叹了声,望向自己女儿:“士萱,你真想住这里?”
孟士萱:“嗯,我就想和乌桃一块住,等以后我心里好受了,再搬到宿舍,爸爸也不是要和王阿姨结婚了吗,你们结婚的话,我住那里也不合适,我毕竟这么大了,你说咱们住一屋,像什么样?”
孟士萱这话说得直接,倒是让孟士萱爸爸有些没脸。
他无奈地道:“我原来想着,你先住宿舍,等以后单位如果分了大房子,再把你接过来。”
孟士萱:“宿舍里条件不好,而且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会觉得自己是孤儿,被抛弃了。”
孟士萱爸爸神情一顿,眸中也显出悲哀来:“怎么会,士萱,你别多想,就算我再婚了,你也是我亲女儿,是我唯一的孩子。”
宁妙香见此,也就和乌桃先出去了,把屋里留给他们父女,父女先慢慢地说着。
出去后,院子里的人自然都好奇地压低声音问,议论纷纷的,没多久,别的大杂院也有来看热闹的,腊梅和她父母也都来了。
宁妙香想着,孟士萱估计要在自己家里住一段,也就把这事和大家原原本本说了,大家难免唏嘘,都说造孽,姑娘家突然没了妈,肯定心里难受啊。
正说着,就听里面吵起来了,孟士萱突然大声喊道:“那是我妈的钱,我妈的钱,谁抢我和谁拼命了!”
乌桃一听,赶紧进去,青桐和宁妙香也跟着进去看。
就见屋子里头,孟士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两眼含泪,瞪着她爸:“我妈的钱,我妈临走前说了,如果她出事了,那钱就给我,她当时就这么说的!”
孟士萱爸爸无奈:“那钱是咱们家里的存款,那么一笔钱,是我和你妈攒了多少年才攒的,你一个小孩子,你拿着那个做什么?你哪能随便动?”
孟士萱:“可是这是妈妈的遗愿啊,妈妈说要给我的,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你要抢走吗?你是不是想抢走那些钱去娶新媳妇?那是我妈妈的钱啊!”
说着,她便哭了起来。
乌桃见了,忙走过去,站在孟士萱旁边,道:“叔叔,士萱说的是真的,当时阿姨走之前,我也见过她一面,她说了,如果万一她出事,她所有的钱都会留给士萱。这个无论走到哪儿,我都可以给她作证的。”
其实她当时根本没见过孟士萱妈妈,但是那又怎么样,她就说她去过了,就说她见过了,反正当时乱糟糟的,要地震了,大家伙都害怕,谁能记得这事?
她就昧着良心了,就是要帮着孟士萱争取这笔钱!
孟士萱呜呜呜地哭起来,她几乎站不稳。
乌桃扶着她,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
这一刻,乌桃突然明白,孟士萱说她是孤儿了,她确实是孤儿了,她爸爸来抢钱了。
那些钱,她爸爸要拿走,没有要给孟士萱的意思,如果她爸爸娶了新媳妇,那些钱估计就是置办家具彩礼,等结了婚,更是成了新夫妻的家产,以后孟士萱想扣出来一点,难比登天
孟士萱爸爸皱眉:“她真这么说了?”
乌桃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啊,当时不是地震吗,刚地震,我挺担心的,就跑过去找士萱,结果恰好看到阿姨经过楼下,匆匆忙忙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她说现在要出事了,让我不要乱跑,还给我交待了这些话。”
孟士萱爸爸怀疑地看着乌桃:“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场吗?你年纪看着也不小了,如果胡说八道,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乌桃:“叔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难道我会瞎说吗?我会编出来阿姨的话瞎说?至于有没有什么人,那我还真没注意,当时人心惶惶的,我哪可能注意别人,反正就是一群穿军装的进进出出的,要不这样,你找大院里大家伙问问,哪天谁在门口走动过,谁看到过我。”